首页 -> 2007年第5期

先给老师盛一碗

作者：陆惠凯

　　上午的课结束了，学生们整理学具、洗手、铺餐巾……忙碌着饭前准备工作。一会儿，整齐的队伍就出现在了饭箱前。可是，左等右等，队伍还是一点也没有缩短。“今天轮到谁盛饭？”队伍里的嘀咕声渐渐响了起来。“哦，是我，是我，我来也！”一个瘦小的身影连蹦带跳地蹿了上来。
　　是晓超！刚才还在慢吞吞地整理自己桌上凌乱的东西，这时候突然如梦方醒。“我不要你盛！”“你的手太脏！”“吃你盛的饭，我宁愿饿肚子”……队伍里抗议声一浪高过一浪。晓超没料到会出现眼前这一幕，像根木头般傻愣愣地杵在了那里。
　　晓超——一个因家庭原因而缺少管教的孩子，整天哭鼻子，被同学取笑为“邋遢大王”。他经常满手是铅笔、水彩笔的污渍，随便在地上翻滚摸爬，或趴在一片狼藉的课桌上，抽屉里座位下满是垃圾……
　　“陆老师……”此时的晓超，把无助的眼光投向了我，全班学生的目光，也齐刷刷地集中到我身上，似乎在等待我的“裁决”。
　　“晓超，快去把手洗干净，同学们都等着你盛饭呢！”我走到晓超身旁，轻轻地拉起他的手。“噢！”晓超如同接到一道“特赦令”，兴奋地向水龙头跑去，格外认真地把手洗了又洗，然后把双手向我眼前一摊，在得到我肯定后，乐颠颠地挥舞起了饭勺。
　　队伍里的抱怨声没有了，开始向前移动。“你把手挪开，我自己盛！”“为什么？”“反正你盛的饭我不吃！”……循声望去，两只小手争夺着一只碗，四目圆瞪，一个刚把饭舀到碗里，另一个就立刻把饭倒出……跟晓超正面交锋的是班里的“富家公子”——宇涛，经常自恃家庭条件优越，把刁难晓超当成“业余爱好”。“宇……”我刚要制止，可转念一想：宇涛的性格吃软不吃硬，强令禁止不但不会使他服气，还可能会让他赌气不吃饭。顺手，我拿了一个碗递给晓超：“先给陆老师盛一碗，好吗？”晓超迅速接过碗，给我盛了满满一碗。“谢谢你！”我接过饭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富家公子”没了声音，队伍又开始正常移动。吃完饭，晓超兴冲冲地跑到我身旁，腼腆地拉着我的手：“陆老师，谢谢你，以后我每天都会把手洗得干干净净的。”说着，还特意把小手伸到我眼前。“你呀！”我笑着用手指着他嘴角残留的饭粒，“是不是打算留到晚上吃呀？”他用手一摸，尴尬地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