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电视诗歌散文?

 

  从1998年走到2004年《电视诗歌散文》栏目已是第七个年头了。蓦然回首,真是欷嘘不已。也许登上第七级台阶后才能看得更明白些。面对无穷动的世界和观众手里的遥控器,我们做了我们想做的、能做的、应该做的,也许就够了。任何媒体能在它的本体范畴内做到最大效率的传播和示范就是成功。七年过去,电视诗歌散文已经尘埃落定,它已不再是电视和文学的关系或文学和电视的关系,也不再是电视的文学性和文学的电视性问题,而是整个电视生态环境中不可或缺的一片绿地。

  我们不会无视当代电视生态的无序、沙化甚至污染。频道和栏目的“日新月益”几乎和我们对生存环境的超值开发不相上下,利益的趋动,必然带来花样翻新的“竞争”。电视和生活两个时空的加速度,有了电视诗歌散文对于人的心灵的关照和减躁的自觉。  

  电视诗歌散文必须尊重电视自身媒体的属性

  看书是看文字描述的,看电视是看画面展示的。看书是自由翻动的,看电视是一种线性的、不可复读的、不便挟带的;它的收看要受时空限制,而不是像书本挟带和阅读那样是主体随意的行为,这个属性是我们必须尊重的。这个属性也是古老的纸质传播方式和现代高科技电子传播方式的分界。书,就它的物质载体来说是农耕时代的温情的,电视,就它的物质载体(电视机)来说是电子时代的冰冷的,但是它们的终极目标,是通过各自的语言表述——或由想象的空间或由具象的空间,最终带领我们到达——人和人性。作为电视诗歌散文,我们当最大限度的利用形象和空间来说话,为观众创造一种新的“视读视听方式”。

  推出电视诗歌散文,绝不是期待观众每周会等在电视机前“看”文学,如果这样想,肯定是自作多情。你拿了别人写在文字上的东西找画面,岂非缘木求鱼?那不如退而结网。电视就是电视,我们不是文学的救世主,也不是文学的推销员。我们创作电视诗歌散文,是因为生活中的真善美可以直接呈现给观众,从而为观众营造一个电视化的诗意空间。

  传统媒介或传播方式的改变让世界具像化、模式化、类型化了。由文学提供的人生感悟和情感源泉变成了由图像提供的视觉印证和价值参照。电视传媒的出现,让人们的内视和自省能力衰减了,让脑海里的审美想象空间抽缩了。明星的面孔将纸质传媒中的朦胧美和多义性变成了统一尺度的标本、类别和硬性规定。美被具指为像谁或不像谁;金钱的额度被富人排行榜归类为第一或第二;生活被归结为艺术的生活而不是生活的艺术。

  所以,电视诗歌散文的有所为,便是通过诗意的空间让观众以理性的自觉和情感的波动去体恤生命、体恤自然、体恤世界。尤其是在这个大众传媒以形象思维左右生活和思考及生存方式的时代,影视作为一种广泛性的文化消费模式,已经形成了人类的另一个精神参照,并且已经直达和触及到生活的每一个层面。

  大众偶像的无处不在为人们对自己身份的不确定和难以归类,带来了空前的焦虑和无所依附感。——包括我们这些制作偶像的电视人——自身也难以逃脱。我们应该归属于我们制作的哪一类偶像呢???

  电视诗歌散文的意义恰恰是对大众偶像的疏离。电视诗歌散文要展示的正是个体对人生的独立思考和觉悟。我们给予观众的不是大众偶像的参照系,不是浮在生活表层的灯红酒绿和光怪陆离,而是大自然生生不息的参照。而这个参照没有比清风明月、远山近水更有说服力了。

  其实,生活是很平常的或者说每一天的日子是很平淡的。大的事件是岁月累积的,不可能每一天都轰轰烈烈。也许,因为我们害怕平凡,所以我们制造轰动。我们越制造轰动我们就越觉的生活平淡、平常、平乏。我们就越枯心竭虑、搜肠刮肚的“日新月异”。所以最需要人文关怀的是我们自己。我们自身踏实了,我们的节目也就踏实了,观众也就踏实了。

  我们不能因为电视诗歌散文这种艺术形式的清新淡雅,容易招致曲高和寡、孤芳自赏之异,而拼命的想把它组装成万吨巨轮。美不代表不深刻和没有思想,“悠然见南山”也是境界。每一种艺术形式都有自己的有所为和有所不为,如果把电视诗歌散文比喻成“舴艋舟”那就无需承载万吨巨轮的量。李清照的“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有诗意,如果用“万吨巨轮”则没有诗意。所以,我们尊重电视诗歌散文的艺术特性: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