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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闾之会,男女杂坐。行酒稽留,六搏投壶,相引为曹。握手无罚,目眙不禁。前有坠珥,后有遗簪……日暮酒阑,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错。杯盘狼藉,堂上烛灭……罗襦襟解,微闻香泽。
当然,《汉书》与《史记》描述这个,大都是基于猎奇或者讥刺之姿态,但是从这些母系社会遗留下来的古风里,我们不难从其侧面发现,那时的男女毕竟是自由平等的。尽管基于人类现有的羞耻心与道德要求,这种自由平等不是多么文明,但是随后发生的文明则是以牺牲女性自由与价值为前提的,所以,我们不得不说,这种文明,让女人付出的代价太大。
母权制结束了,女性的黄金时代就过去了。为此,恩格斯同情地说:母权制的被推翻,乃是女性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失败。丈夫在家中也掌握了权柄,而妻子则被贬低,变成丈夫淫欲的奴隶,变成生孩子的简单工具了。社会一旦变成男人的社会,那么男女关系的三个层次——婚姻、性、情感,便同时成为男人主宰的领地,女人身处其中,其真实身份便沦落为奴隶、工具和乞者了。
直到如今,我们读起古籍中的男女自由恋爱场面,还感觉唇齿留香。比如《诗经》里的一些句子: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再比如: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每一个爱情场面,都是优美奔放,健康自然,我猜张谋子拍红高粱的那个“野合”场面,就是跟《诗经》学的,或者说,是莫言跟《诗经》学的,两个人复活古风,但后生小子还以为跟西方学的,有点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