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丑角行动
作者：龚志林
警官阿里监视杰克有一段时间了。杰克表面是来好莱坞求发展的丑角演员，干只有几句台词的活；暗地里，却是一个危险而狡猾的巨盗。
近些天报上说，商家频繁遭窃，明星住宅被盗，这一切说明一年前的连环巨盗又重返好莱坞。这让阿里警官紧张，他还以为是一年前死掉的那位独脚大盗的同伙干的。现在，丑角杰克出现——他连着几天在当红明星的豪宅外溜达。阿里相信，这家伙要开始行动了。
杰克离开明星住宅后，去街头买了一份报纸，晃荡到公园的长椅坐下阅读。后来，他把报纸塞进一旁的垃圾箱。阿里警官等他走远，把报纸拿出来查看。在娱乐版上，正是住在明星住宅的那位当红女星的艳照。她脖子上那些珠光宝气的配饰，被杰克用指甲划了很多划痕。显然，她被杰克盯牢了。
杰克慢慢走回家去。杰克太太在庭院里浇花，见丈夫回来，她大声抱怨道：“杰克，你根本不是当演员的料！杰克，我警告你，如果半年内不出名，就干别的去！”杰克光火起来，回骂了她一句，进门时把门关得砰砰响。杰克太太跟着冲进屋里。过一会儿，杰克狼狈地逃出来，骂着该死的，捂着脑袋跑向对面街上的医疗室。
阿里警官接到了杰克的报警，便在他家栅栏边候着。杰克从医疗室回来时，额头添了一块大补丁。
“我向你投诉，警官。太太打破了我的头。”“缝了几针？”“两针半。”“她干吗打你？”“她说我演出后从没拿钱回家，还在镜头上摸了一个风骚婆娘的屁股！”
这时，屋内一声喊，杰克，滚回来！杰克顿时没气，夹起尾巴溜回了家。阿里警官的嘴角漾出一丝冷笑，混蛋杰克，在扮傻瓜——这是为了掩饰他巨盗的真实面目。当然，这夫妻俩也真有矛盾。杰克太太另有新欢，小白脸也是干偷摸勾当的家伙。前几天，一家小金店失窃，跟他有关系。
下午，阿里警官等杰克又出去找工作时趁机进庭院跟杰克太太搭话。杰克太太邀他进屋坐坐。阿里故意向她透露，有人举报杰克手脚不干净。杰克太太脸色难堪，转身进了厨房倒酒说请他喝一杯。阿里乘机在她家的柜上放置了一个微型窃听器。
阿里警官返回警车。后来，他监听到，杰克回家时被太太追问，两人又是一通争吵。杰克太太嗓门总要比杰克大，她一连大嚷，要跟杰克这没出息的离婚！杰克没再吱声。天黑以后，杰克说要去一个小剧院演配角，又要出门。杰克太太讽刺他说，去吧，去拿大奖吧！
当晚，是全世界关注的好莱坞一年一度的颁奖晚会。被杰克盯上的那位当红女星也会出席盛会，还可能是获奖女主角。阿里警官早已隐蔽在她家附近，悄悄地用夜视望远镜观察着。
约晚上九点，杰克的身影飘然出现。他跃上院墙的身手十分敏捷，然后他老练地顺着排水管往上爬，噌噌几下子，杰克就像壁虎一样溜进了二楼窗内。阿里警官看着时间，约半小时后，他报了警。听到警车呼啸着驰来，杰克急得从楼上一跃而下。
阿里警官盯着杰克，看他如何应对这险况。只见杰克提着包裹，迎着警车鸣响的方向猛跑，然后出人意料地在路边打开一个下水道的盖子，像泥鳅一样滑溜地钻了进去。阿里一惊一喜，笑着骂了一声，这个险中求胜的杂种！
第二天，盗窃得手的杰克并没有改变常态。他午饭后出去溜达一阵然后回了家。到晚上，他又说去小剧院演配角，再次出门。他去了常去的那家咖啡店，拿了一份报纸，坐在角落里喝着咖啡慢慢看。
阿里警官也走进店里，装作偶然看见杰克似的，过去打招呼。他就着报纸上登的盗案说，警方正在全力追查。阿里故意提醒杰克别在外面荡悠，说要是换了别的警官，会以为他是贼的。他妈的……我才不想回家，我太太整天怪我没出息，挣不到钱！杰克忿忿地说。阿里笑了起来，说道，你太太可是有钱人。什么？杰克十分惊讶。阿里别有居心地挑拨道，我刚才路过你家，见有个男人拿着一叠票子给她呢。
杰克尽力保持镇静，但还是气白了脸，小声骂出一句，狗娘养的！
阿里警官从咖啡馆出来，坐回警车继续监听。不久，他听到杰克赶回家，撞上了两个偷情者。杰克骂小白脸是贼，近来的连环盗案都是他干的。两男一女三张嘴，一时争吵得不可开交。当杰克扬言要报警的时候，房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接着，杰克痛叫一声，估计被打晕了。阿里警官没有动，继续监视。不一会儿，杰克太太和小白脸慌张地各自提着一只箱子出来，然后，他们开着车驰进了夜幕里。
不一会儿，如同阿里警官估计的，杰克给他打来了报警电话。
阿里警官立即通知警局追捕杰克太太两人。于是，杰克太太刚到郊外，就被几辆警车堵住，人赃俱获。阿里让同事把他们押回警局，然后他调转车头来到杰克家，告诉杰克他太太已经供认是小白脸的同谋。杰克很伤心，哭得满脸是泪。他说，想不到太太是那样的人，真丢脸！阿里安慰说，放心，警局不会牵扯到无辜的他。杰克这才止住了哭，表示一定配合警局调查。阿里对此表示赞许。
以后几天，杰克不再出门，只在庭院里静静地晒太阳，看报纸。报上说，一年前巨盗的同伙落网，他的名字叫威廉斯，据说是某位丑角太太的相好。后来，生活很快恢复了平静，人们关注的事情也转移了，没有报纸再提盗贼的事。
半月后，杰克悄悄卖掉了房子。一天黄昏，他开着一辆老式甲壳虫去了银行。阿里警官开着一辆普通轿车，在后面盯着。杰克从银行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皮箱。阿里明白，这个巨盗让太太和她的情夫当了替罪羊，移开警察的视线，要提着巨额财产开溜了。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骂了一句，这个狡猾的杂种！
杰克迅速钻进汽车，驾车飞快地向城外逃去。阿里警官不即不离地跟着。他的面孔已经用黑纱蒙好了。他如意地看到，杰克的车逃到郊外时，突然摇摆起来，像一只没头苍蝇般乱冲乱撞，拐一个弯之后，消失了。
暮色更浓，阿里警官追过去，将车开下路面，向杰克出事的甲壳虫车靠近。车子翻成底朝天，杰克被摔出车外。蒙面阿里过去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杰克，又踢了他一脚，没有动静。他拿起掉落在地面的那只皮箱，想返回自己的车离开。
突然，身后有响动，阿里警官的面纱突然被扯掉，一个鲜活的杰克闪现在他面前。杰克问，警官先生，你知道我是巨盗？阿里把手放在枪套上说，不错。杰克分析说，我以前的同伙也是你在他们车上做了手脚，然后被你一步步盯着出逃，乘机在路上杀人夺宝的？阿里笑了起来，说，你不笨，杰克，但是明白得不是太晚了吗？话音刚落，阿里迅速掏出手枪，扣动扳机。杰克连中数枪，但是，他的身体老是不倒。阿里惊骇了，问他是鬼还是外星人？这下轮到杰克笑起来，指着奔来的一群警察说，问他们吧。冲在最前面的是扮演杰克太太相好的那位，原来是新任警长。他迅速用手铐套住了阿里，告诉他说，伙计，是我把你枪里的真子弹调换了。
杰克太太也从警车里出来，她心痛地拍着杰克身上的尘土说，亲爱的，他怎么这样心狠把你打得一身窟窿！杰克不恼，反而有些得意地说，宝贝，这是我第一次演主角，难免得吃点苦头。
作为警官，阿里预料到，杰克和太太的确是在表演，但是他没有想到，这表演正是针对他这位阴险的掠夺者而设计的。一年前夺宝劫案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阿里警官等巨盗们得手后，随之杀人劫宝。一年后阿里警官的贪欲把自己暴露了出来。阿里明白过来时，愤愤地骂杰克，你这杂种敢戏弄我！杰克给了太太一个响吻，顺口答了一句，听起来还是像台词：“我本来就是丑角，阿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