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0期

小毛贼偷来一个爹

作者：郭宏宇

　　李万是疙瘩城一名非常称职的警察，只因为患了一种怪病而提前退休了。其实他已经五十多岁，即使没病也快退了。他的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疑难杂症，只是偶尔的胃抽搐，但他发病的时间非常怪，总是在他办案子精神有些紧张的时候。为此，已经有好几名罪犯从他手中跑掉了。
　　李万一生无儿无女，老伴也在三年前去世了。退休后，他卖掉了原先居住在城内的楼房，在郊区二道村临街买了一所平房，开了一个食杂店，闲暇时间还摆弄一些花草。每年春夏秋三季，盛开的鲜花簇拥着干净漂亮的小房，给他的生活和心情都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可是，这几天李万心情有些紧张了，但还不是很紧张，否则胃抽搐一犯，他就得住院了。房子漂亮，院子与众不同，还开着食杂店，有些显眼了。有一个身上充满贼气眼睛也贼溜溜的年轻人，一连三天三次光顾他的小店，每次只买一包烟或者一个打火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到处看，把小院各处扫视一遍。李万心中暗笑，根据他多年当警察的经验，可以断定，这人是个贼，每次进院买东西都是来踩点的。李万心想：我虽然退休了，但还是个警察，一定要亲手抓住这个小毛贼！
　　根据李万的判断，今夜毛贼该下手了。所以天黑以后，李万就早早下了门板，但没有将门锁得太结实。以前李万都是在食杂店里放张床，睡在店里，这样连看店都有了，可今天他却睡在了里屋。他想给小毛贼创造个环境。一个退休警察在自己家里蹲坑等小偷，这本来就很有戏剧性，所以一直等到凌晨两点，李万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李万琢磨，这个时候毛贼还没来，将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因故不来了；二是连续下手多家，现在还没轮到这里。李万想还应该继续等下去。果然十来分钟后，他听到食杂店的门有了响动，紧接着就听见毛贼进来了，开始翻抽屉。李万有点紧张了，但他克制着自己，生怕犯病。依据他的推理，毛贼在食杂店里找不到钱，就会试探着进里屋作案。他心想：别看我退休了，还能亲手抓住毛贼，说明我宝刀不老。可是，他的紧张程度越来越严重，终于无法控制，胃病犯了。他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毛贼拿走他的东西。怎么办？他灵机一动，拿起电话拨通了110指挥中心。
　　110的干警冲进来时，毛贼还没来得及离开。这下可把毛贼吓坏了，哆哆嗦嗦地就往里屋跑，希望能从某一间屋的窗户逃出去，却被李万一把拉住。毛贼趴在李万耳边威胁说：“放手，不然我废了你！”李万却大声说：“哎呀，儿子，你可回来了，快点帮助警察同志把我送进医院！”
　　此时警察已经冲进屋里，毛贼也只好借坡下驴，张口就喊李万“老爸”，然后和警察一起将李万送进医院，又在警察的热心陪同下去挂号交款，陪在李万左右侍候着。李万一分钱也没带，所有的手续费、医药费都是毛贼掏的腰包。尽管毛贼不停地在心里暗骂，可脸上还要做出非常关切非常着急的样子。关切是假的，着急是真的，他怕万一露馅被警察带走，那就有窝窝头可吃了。再说，他腰包里的钱都是刚刚连续作案偷来的，如今都花在李万身上，真让他心疼。他想找机会开溜，可是，警察形影不离他左右，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只好将戏演下去。
　　一只吊瓶下来，李万可以回家了。毛贼又和警察一起将李万送回家。李万问刚才一共花了多少钱，然后拿出一张存折给警察：“我手头只有一点点现金，不够还账的，把这张存折带上吧！另外把我这个宝贝‘儿子’也带走，说真话，要不是他兜内有钱，刚才还真得把我难住啦！”
　　其实110的干警都认识李万，谁还不知他没儿没女？刚进屋时就已经知道李万所谓的儿子是小偷了，只不过是想随着李万的意愿演出戏而已。毛贼带着手铐被警察带走时还不住地回头喊：“老爸！老爸！老爸——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