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2期

祸起情人

作者:路轲瑜




  智朋与江舟是住同一单元门对门的邻居。由于他俩都是从乡下来的,又都是先打工后开公司再买房谈对象结婚生子的,因而有说不尽的共同语言,成了无话不谈、来往紧密的好朋友。但最近他俩一下子闹翻了,祸根是对一个女人的争风吃醋。这个女人叫何丽,是黔北农村来的打工女,起先在智朋的公司打工,跟智朋好上后,智朋就在外租房将她包养起来。谁知她红杏出墙,最近又跟江舟粘上,一天下午让智朋在他包养她的房里捉个正着。智朋岂能容忍这个贱人脚踏两条船的叛逆行为,在赏了何丽两记响亮的耳光后,他和江舟大吵起来。他骂江舟:“朋友妻不可占,这么简单的做人道理你都不懂,你不是人,是畜牲!”江舟回他:“谁占你的妻啦?你有几个妻子?我占的是何丽,她是单身一族!她既可做你的情人,也可做我的情人,国家没规定一个女人只能做一个男人的情人!”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从此积恶成仇,相视如陌。为了出气,智朋一怒之下,将自己读小学的儿子改名为“智江舟”,以示江舟不知人事,只配做他无知的儿子,并不时找茬以教训儿子为名,大声呵斥:“好你个江舟,连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将来有你好果子吃!”让江舟听了难受。江舟受此大辱,岂能善罢甘休,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将自己读小学的儿子改名为“江智朋”,也常找茬以教训儿子为名大声呵斥“智朋”,让智朋听了难受。两人的老婆以为他俩做生意积下仇怨,各自劝说自己的丈夫大度为怀、以和为贵,劝了几回不见效果,她们拧不过丈夫,也就瞎子放驴随他去了。
  再说那个何丽自从“一女嫁二夫”被智朋发现引起智、江大战后,虽然向智朋赌咒发誓表忠心,保证痛改前非,将出墙红杏收回来,但暗地里仍然两船并发,和江舟的往来从未断过,只是方法更加隐蔽更加巧妙而已,智朋完全被蒙在鼓里。
  不久前,何丽因父亲生病回黔北老家,在家呆久了,怕智、江二人难耐寂寞,另寻新欢,离她而去,便想和二人保持联系,拴住他俩。但老家地处偏僻,手机落盲,无法通话,只好给智、江二人各写一封信,畅叙离别之苦,倾诉思念之情。
  江河传书,关山飞鸿。这天是星期天,智朋的儿子“智江舟”和江舟的儿子“江智朋”在楼下玩耍,邮递员来了,从邮包里拿出一封信朝楼上喊道:“江舟,拿信!”智朋的儿子“智江舟”一听,连忙跑过来,对邮递员说:“叔叔,我是江舟,信给我。”邮递员二话没说,就把信交给了他。他接信后飞跑回家,将信举到爸爸面前炫耀:“爸,我收到一封信,真好玩!”智朋接过拆开一看,原来是何丽写给江舟的,情切意绵,动人心肺,他顿时气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但马上镇静下来,对儿子说:“这封信不是写给你的,是写给对门江叔叔的。”接着将信装回信封,让儿子给对门江叔叔家送去。儿子走后,他露出一丝冷笑,因为他知道江舟近几天赴外市购货了。
  果然,三天后江舟回来,他的老婆跟他砸锅摔碗狠吵了一架。
  就在江舟和妻子吵架的第二天下午,邮递员又来了,他是给智朋送信的,结果被正在楼下玩耍的江舟的儿子“江智朋”收走了,他拿回家给爸爸,江舟拆开一看,是何丽写给智朋的,同样千般蜜意,万般柔情,他眼睛一亮,马上告诉儿子这封信不是写给他的,是写给对门智叔叔的,让他给智叔叔家送去。儿子走后,他也露出一丝冷笑,因为他知道智朋这几天不在家。
  果然,第二天智朋回来,他的老婆跟他吵得山摇地动。
  何丽的鸿雁传书点燃二人的后院之火,将二人烧得焦头烂额,恼火万分,各自在心中发誓:从此和何丽恩断义绝!
  再说何丽待父亲病愈返回这座城市后,马上打手机和智、江二人联系,可任她按烂了手机,累酸了指头,二人总是不接。没法,她只好到二人的公司登门造访,可任她口吐莲花、唾飞彩虹,他们二人总是横眉冷对,完全一副刀枪不入、改邪归正的正人君子的模样。她见自己的伎俩已经失灵,眼看“郎君”别去,财路将断,心急如焚,但又无可奈何。
  心有不甘的何丽决定给智、江二人点颜色瞧瞧,她要和二人作最后的摊牌:想要了断这段情缘,可以,拿钱来!没钱,免谈!可二人就是离她十八丈,死活不沾边,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她终于按捺不住了,花钱雇了两个混子,让他们设法将智、江二人弄到她跟前。两个混子弄来的却是智、江二人的儿子。那天傍晚,两个混子来到智、江二人住的楼下,向人打听智、江二人住在哪里,恰巧智朋的儿子“智江舟”和江舟的儿子“江智朋”在楼下玩耍,他俩便说“我就是智朋”,“我就是江舟”。两个混子并不知道何丽要他们找的智朋和江舟是大人还是小孩,以为两个小孩正是他们要找的人,便设法将他俩骗出住区,至无人处将他俩堵住嘴巴,抱上准备好的汽车,一溜烟往何丽的住处开来。何丽一看,懵了,两个大老爷们没弄来,却弄来两个小人秧儿,怎么回事?一问俩小孩,明白了事情原委,不由欣喜若狂:“天助我也,凭空掉下俩小孩,不怕你们不给钱!”于是她让两个混子将两个小孩转移到隐蔽地方,她马上用手机向智、江二人发去短信息,让他们各带五万元前来换儿子,否则儿子性命不保。智、江二人顿时惊慌失措。二人想法相同,想报警,又怕将自己弄得声败名裂,儿子还性命不保;想给钱,又心疼五万元,五万元不是个小数呀,要苦大半年哪;想告诉妻子共度难关,又怕闹得天翻地覆,适得其反。思来想去还是花钱消灾为上策。于是二人各自悄悄携款五万元先后往何丽说的交款地点赶来。
  这是一所搬空待拆的旧民居,两个孩子被关在屋里,两个混子坐在门外边抽烟边拉呱,若无其事地看守着,他们的身旁放着两根木棍。何丽则站在离这儿二百多米远的一棵老梧桐树下等待智、江的到来。果然,智朋先来了,紧接着江舟也来了。何丽见他们都未带他人,便走出树阴迎上去。二人见到何丽,不禁同声大骂她人面兽心,毒如蛇蝎,要过来动手揍她,让她赶快交出孩子。何丽冷笑着对他俩说,如果想要儿子就对她客气点,各自乖乖交出五万元钱;如果不想要儿子,则敬随其便,她以一个烟花女子的命换两个小男孩的命,值!智、江二人为了儿子只好罢手,但提出必须见到儿子才交钱,何丽便将他俩领到旧民居前,让他俩从门缝往里瞧,果见两个孩子坐在地上嘤嘤哭泣。面对两个手持长棍的混子,为了孩子的安全,二人无可奈何地各自交出五万元钱,领出了孩子。
  在回家的路上,二人各自抱着惊悸不安的儿子,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智朋终于抑制不住地叫住江舟:“唉,江老兄,你看咱们是不是太亏了,既吓了孩子,又丢了五万块钱!”江舟也情不自禁地答道:“唉,咱们是太亏了!”这是他俩许久以来的第一次交谈。接着,智朋又说:“咱可不能饶了这女人,咱得告她!”江舟说:“对,咱真该告她!”于是,他俩紧跟着走进了公安局。当夜,何丽和两个混子先后被抓上呜呜鸣叫的警车。
  第二天,智朋就给儿子改了名,改回原来的名字。江舟也跟着给儿子改回了名。
  从此,智朋和江舟又成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