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带血的红玫瑰

作者:韩文根




  七月七日是牛郎织女鹊桥会的日子,也是熊海妻子的生日。在妻子生日那天,熊海没有陪在妻子身边,而是去陪了他梦中的情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与妻子同一天过生日。他说这是缘分,发誓要把这个梦中情人变成现实中的情人。
  
  七月七日,是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也是熊海妻子朱丽的生日。朱丽爱面子,好显摆,父亲朱振农在公安局长位子上时,每年这个日子家里十分热闹,前来为朱丽祝贺生日的人络绎不绝。如今父亲退休了,家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来为朱丽贺生日的人更是没有。但朱丽不想冷清,还是要把父母、哥嫂、姐姐、姐夫、外甥、侄子等都请来为自己过生日,并规定,丈夫熊海必须要在家里陪她,还要为所有的人服务。熊海心里很烦,但他不好说什么,因为他能够进公安局,当上刑警大队副队长,全靠他的老岳父,要不然他还是一个疲于奔命的下岗工人。这也正是朱丽经常拿捏他的理由。
  生日宴席摆到了桌上,全家人都为朱丽敬酒,电视里播放着黄梅戏《天仙配》,朱丽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这时,电话铃响了。朱丽起身去接电话,是女儿娟娟打来的。娟娟从小就喜欢音乐,去年考上了中国音乐学院附中,一直在北京上学。娟娟在电话里说:“妈妈,祝你生日快乐!”
  朱丽说:“乖女儿,妈妈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妈妈好快乐!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听见没?过些时妈妈就去看你。”
  娟娟说:“妈妈,你以后不要老是吵我爸,他那么忙,你要经常关心他。”
  朱丽说:“知道,你就知道关心你爸。”
  娟娟说:“妈,你让我爸接电话。”
  朱丽对丈夫说:“接电话,娟娟要你。”
  熊海接过电话,说:“娟娟,你还好吧?”
  娟娟说:“爸爸,我还好,就是想你!”
  熊海说:“爸爸也想你!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挂念家里,等过些时我同你妈妈一块儿去看你。”之后,娟娟又跟外公、外婆和大姨通了电话,大家都很高兴。
  正在大家高兴的时候,熊海的手机响了。
  熊海打开手机:“喂,哪里?”
  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软软的轻笑声:“熊大队长,怎么……”
  熊海立即捂住手机,起身离座。打电话的女人叫陈艳霞,市群艺馆编舞,一个有着天姿国色的漂亮女人,是熊海前不久在一起失窃案中结识的当事人,也是他每晚在梦中相会的情人。他不敢离得太远,怕引起朱丽的怀疑,便站在餐厅的窗子边,推开窗户,故意抬高声音说:“喂,受害人都已经送往医院了,好!凶手抓住没有?怎么,与贩毒案有关?好,我马上就到……”他合上手机,走到朱丽的旁边,用歉意的口吻说:“丽,对不起,一起打架伤人案,与贩毒有关,我得赶紧过去。”
  朱丽立即冷下脸来,说:“真扫兴,不去!”
  父亲说:“小丽,怎么这样说话哩?当刑警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一有案子就要去,怎么能说不去呢?”他说着看了一眼熊海,说:“你吃了饭再去吧。”
  熊海说:“爸,妈,您们吃吧,我这会儿肚子也不饿,还是去吧。”他拍了一下朱丽的肩,说:“多喝点酒,祝你生日快乐!”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大姐朱华很羡慕妹妹朱丽,找了一个英俊魁梧百依百顺的丈夫,比起自己的丈夫强多了。她见妹妹一脸不高兴,便说:“妹妹你够有福气的了,人家熊海什么都听你的,工作上的事你就不要干涉了。来,我敬你一杯!”
  气氛缓和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熊海走到楼下,立即给陈艳霞打手机,说:“对不起,刚才我正陪着家人吃饭,为了打马虎眼,故意说了些案件上的话,你在哪?”
  陈艳霞笑着说:“我在‘梦里来情人居’17号厅,你过来吧,我请你吃海鲜。”
  熊海“打的”来到梦里来情人居17号厅,陈艳霞笑吟吟地走过来,伸出白嫩细软的手,握住了熊海的手,说:“今天我要单独请你。”
  熊海把另一只手也加了上去,说:“不,今天我请你。”
  熊海认识陈艳霞是两个月前的事。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他接到陈艳霞报案,说她父亲留下的那幅李可染先生的真迹《山林之歌》被盗了,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李大师在大别山写生时留给父亲的。父亲生前有人花十二万元人民币要买这幅画,父亲都没舍得卖。熊海初次和这个漂亮女人打交道就被她磁石般的魅力所吸引,他以最快的速度侦破了这起盗窃案,抓住了那个常来她家送纯净水的盗窃犯,追回了画。为了表示感谢,那天中午,陈艳霞把刑警队的人请到其士大酒店开了一桌。令熊海没有想到的是,陪他们吃饭的还有市委副书记方廉。那天方书记特别高兴,亲自给他们斟酒,并且谈笑风生,没有一点架子,很让他们感动。熊海知道,陈艳霞的丈夫廖沙是方廉书记的司机,看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饭后,陈艳霞送走了方廉书记和刑警队的其他人,把熊海单独留了下来,然后把他带到群艺馆排练大厅。她换上了一套洁白的天鹅舞服装,在柴可夫斯基的圆舞曲的优美旋律中,为熊海跳起了天鹅舞。陈艳霞全身线条突出,凹凸分明,特别是她那雪白细长的脖子和那时而戳立时而探寻的舞步使她活脱脱就是一只正在翩翩起舞的白天鹅。熊海看得两眼发直,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完全被她迷住了。
  海鲜上来了,一大盘阳澄湖大闸蟹,一盘红烧鱼翅,一个鲍鱼汤,两样素菜和一瓶“剑南春”。陈艳霞对立在一旁的服务小姐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去,自己往两只杯子里倒满酒,微笑着说:“熊大队,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请你来喝酒吗?”
  熊海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今天是七月七日,是牛郎织女鹊桥会的日子,也是我的生日。”
  熊海有几分吃惊,说:“怎么这么巧?你与我妻子是同一天过生日,看来我与今天过生日的女人有缘。”
  陈艳霞忽然笑了起来,笑罢又带几分歉疚地说:“真对不起,今天没让你在家里陪你的妻子,反而叫你来陪我,她要知道了真要恨死我了!”
  熊海说:“没关系,能陪你这样漂亮的女人过生日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来,祝你生日快乐,永远漂亮,干杯!”
  陈艳霞说:“谢谢!”两个人将杯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熊海的目光顺着陈艳霞雪白的脖子延伸到她丰满的胸脯上,然后又向上落在她那微微泛红的脸上,他有一种进入密林中找不着北的感觉。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女人怎么嫁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司机。他有些不解地问:“你的生日怎么不见你的那位廖沙先生?”
  陈艳霞那灿若桃花的脸微微地沉了一下,很快又笑了起来,说:“他今天送方书记到省城开会去了,得一个星期哩。”
  听到这里,熊海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心里疾跳着,表情也生动丰富起来。他是一个惧内的人,妻子没有给任何机会让他接触其他女人,朋友们都笑他,说他活得太窝囊,他也感觉自己的确是太窝囊了。在这样的开放年代,稍有点身份和地位的男人哪个身边没有一两个女人?他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心里总想找个情人却没有机会,这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艳遇他不能放过,他一定要把她抓住。于是,他不住地跟陈艳霞碰杯,希望她能喝醉,然后把这个梦中的情人变成他现实中的情人。
  当熊海的梦真的变成现实时,他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真实意义。他知道自己是斗不过朱丽的,但他宁愿接受朱丽的任何惩罚也不愿失去这个让他销魂的女人。
  陈艳霞的家住在碧绿园小区一幢豪华的别墅里,那是她父亲生前变卖了自己收藏的字画给女儿留下的遗产。熊海扶着陈艳霞从出租车上下来走进这幢别墅时,他被这个紧倚在自己身上的既漂亮又富有的女人所感动。她掏出钥匙让他开了门,身子软得几乎要躺倒了,说:“我,我醉了,你,你把我抱上楼去吧。”
  他将她抱了起来。她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头向后仰着,一头秀发垂在脑后,那对丰满的乳房在白色的丝织衬衣内似一对展翅欲飞的鸽子。他口中呼出的酒气混合着女人的体香使他的身体在膨胀。他呼吸急促地将她抱到楼上的卧室里,她却不愿意松手,依然搂住他的脖子,说:“你把我抱到浴室里去吧,我想洗洗,散一散身上的酒气。”于是,他将她抱进浴室。他虽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从未有过抱着一个女人走进这样宽敞漂亮的浴室的经历。浴室分里外两间,外间放了一张铺叠整齐的单人床,床对侧的墙壁上镶着一面镜子,床头柜上摆放着各种化妆品,这是洗浴后休息和化妆的地方。浴室的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紫红色冲浪浴盆,对面墙上依然镶着一个巨大的镜子。熊海将陈艳霞放在外间的单人床上,走进浴室将浴盆上的热水阀打开,任热水往池中放着。当他走出浴室时,见陈艳霞已脱光了衣服,洁白如玉的裸体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头顶上,另一只手放在小腹部位,简直就是一幅法国著名画家柯罗的油画《躺着的仙女》。熊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团早已经膨胀起来的欲火,向她的身体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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