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7期

良心就是指南针

作者：黄邦寨

　　君喜欢打猎。那次正好君和他那一样喜欢打猎的堂兄同时休假，他俩就约好了一起乘车来到北部大森林。这是一片原始森林，一望无际，每一棵树都比他们的年龄长，森林里有许多野兔、山鸡。据当地人讲，林子深处也有野猪、狼、熊等凶猛动物，所以来这里打猎的人大多结伴同行，且不去林子深处。
　　君和堂兄准备往林子深处走，他们不怕，因为他们带着指南针。进山的第三天，他们已很有收获了。这天中午，他们正在宿营地准备做饭，突然发现了一只野羊，于是堂兄便放下手中的炊具，抄起猎枪，向野羊打了一枪。但堂兄只将野羊打伤了，野羊撒开腿拼命奔跑，他们就在后面追。追了很远，最后他们累得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他们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顺着原路返回。由于指南针放在宿营地，所以他们只能凭记忆摸索着往前走。但到了下午，他们还没有回到宿营地。按时间推算，他们早就该到了，一定是走错了路！他们又凭着记忆返回去找，可是直到天黑也没有找到，他们知道自己彻底迷路了。
　　第二天,他们早早起来，辨别方向，然后开始往最近的南面走——他们希望这是真正的南面。他们内心很清楚，他们现在惟一的财产就是离开宿营地时没来得及摘下的一壶水。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又累又饿，这时,他们看到前面不远处大树旁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们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闭目躺在大树下。君蹲下身把手放在老人的鼻孔旁，发现他还活着。“看样子是和我们一样来这里打猎迷路了，大概是渴昏了。”君回头对堂兄说，然后拿出身上的水壶，想扶起老人给他水喝，堂兄把君拉住了：“不能给他喝。我们只有这一点水，还不知道能维持几天。再说救了他，他会不会把我们杀了抢我们的水喝，你没听说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吗？我们还是走吧。”堂兄拉住君就走。
　　君回头望了望老人，想想堂兄的话也有道理，就跟着堂兄走了。可是，他越走脚步越沉重，眼前总是浮现出昏倒在树下的老人那布满皱纹的脸，每向前走一步，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下似的难受。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停下来对堂兄说：“我们应该回去救那个老人，我们遇到他而不去救他，就等于是我们杀死了他。”“可是我们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呢。我们救了他，就算他不会害我们，也会拖累我们，最后可能大家都得死。”“可是如果不回去救他，即使能活着出去，我的良心也会受到谴责，我一辈子都会为这件事受折磨，我决定还是回去救他。”“要回去你一个人回去吧，我是不会回去的。”堂兄坚定地说。
　　君看了堂兄一眼，转过身，同样坚定地沿着刚才走过的路往回走，找到那个昏倒在树下的老人，轻轻地扶起他的头，把壶里的水一滴滴倒入他干裂的嘴里。过了很久，老人终于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充满感激地望着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君的意料，原来老人不是从别处来这里打猎的，他是一名向导，他从小就生活在这片大森林里，熟悉这里的每一片树叶，为许多来这里考察的地质学家和打猎的人带过路，他是这里惟一一位不用带指南针就能穿越这片大森林的人。
　　老人醒来后，带着君很快地走出了大森林。而君的堂兄，却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大森林里，他再也没见到过聪明而理智的堂兄。
　　一个人的良心，就是他最可信赖的指南针。在人生的旅途中，只要我们按照良心指引的方向前进，就肯定不会迷路，肯定会有光明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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