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7期
漂亮的婚托女
作者：李惠泉
下午两点，三个人在酒楼见面。
“恭喜，恭喜。”阿国一走进来，就双手抱拳，红光满面地说：“李哥，兄弟我总算不辜负哥哥的叮嘱，事办成了。货已经出手，这是你的现金支票，完璧归赵。”说完又从包里拿出十捆百元人民币，说：“这是你五十万元应得的报酬。李哥，两三天的工夫，就赚了十万，比你养猪强吧？遗憾的是你投资太小，要是投得多，这一下子……不说了。”阿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先进瞪大了眼睛。
虽然他也是大款，但他这个大款是辛辛苦苦混出来的，哪有这么轻松把钱挣到手的事情，他心里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他马上拿出五捆放进了周嫒的包里，说：“没有你，我也赚不到这些钱，有你一半的功劳。坐，喝酒，喝酒。”李先进把阿国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倒把周嫒冷落了，赚钱的欲望比爱情重要。周嫒也没说话，坐在那里，一个人喝着酒，吃着菜。李先进跟阿国谈得十分投机，阿国告诉他，说明天他还要回珠海，还有一批平板电视进货，对半赚。李先进心动了，当机立断，又把那张五十万的现金支票放到了阿国面前，说：“算我的股份。”
“你……你不怕亏本？李哥，做这样的事不是回回都能赚钱的，这有风险，你要想好。”阿国劝道。李先进已经被欲望烧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说：“你放心吧，哥哥是买卖人，当然知道有赚有亏，亏了我不怪你，好吗？”周嫒也劝道：“李哥，这投资的事你还是要考虑周全。阿国是我朋友，万一……我怕你怪我。他们越是这样劝他，他越是要投资。阿国收起了支票，喝了一会儿酒，就走了。
“李哥，你觉得阿国这个人如何？”阿国一走，周嫒就疑惑地说：“我跟他倒是做过几笔买卖，人倒挺老实的，你觉得如何？”
“还行，挺实在的。他能把赚到的十万块钱送来，就说明这个人还是讲信誉的。就凭这一点，我相信他。”
“那好，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啊！”
李先进在她脸上拧了一把，嘿嘿地笑着说：“看你怕的，就是有事，我也不会怪你的。好了，不说这事了，今晚去我家吧，我保证，今晚一定不喝醉。这也怪了，我每次喝一瓶都不醉，那天怎么了，也许是我太兴奋了。”说完又抱住她，说：“让我摸摸好吗？”
“你……你这个人呀！馒头在笼里，早晚都是你的，你急个什么呀？等下服务员进来了，像什么话？有机会再说吧。”周嫒摇了摇头。李先进不干，硬要摸摸，她无法，只好闭上了眼睛。片刻过后，得到满足的李先进再次要她去家里睡，周嫒说：“等几天吧，孩子都大了，看到了多不好，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我这几天不干净，等我干净了，我们到珠海呆几天，总行了吧。”
“不骗我？”
周嫒学着他的样子，把五指爪样地放在桌子上，“我要是骗你，是这个，行了吧？”李先进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吃完饭，他要回厂里，说：“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手头紧就说。”周嫒故意在他脸上鸡啄米似的碰了一下，叮嘱他开车注意点，就走了。
三天后，天下着小雨，李先进接到周嫒的电话，就赶过来了，还是在那家酒楼，那个单间。他一进来，见阿国浑身湿透，淋得像个落汤鸡，一张脸绷得老紧，双眼布满了血丝，那眼神透着绝望。李先进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了？”阿国还没有开口，周嫒就哇的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李哥，都怪我啊，怪我，不是我你哪能认识阿国呢？那批货全被海关没收了，还罚了阿国十万，这下算赔到家了。今天早上，不是我赶到阿国家，他早上吊了，他觉得对不起你，说没脸见你了。唉！虽然这生意场上有赔有赚，可钱也多了些啊！李哥，你让我怎么面对你，我这良心……都过不去啊！”周嫒哭得像个泪人，既让人心疼，又让人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这……周嫒，好妹妹，赔了钱，哥哥心里也难过。但生意场上，有赔有赚是正常的。好在上次我们赚了十万，少赔了点。阿国，你也不要难过，哥哥不怪你。就算赔钱了，也用不着上吊。男人嘛，就应该吃得苦上苦，经得起风风雨雨。何况你们都是比我有知识的人，更不应该这样。好了，好了，我们喝酒。”李先进心里也跟吃了耗子似的，他的钱，都是他辛辛苦苦一分一分挣来的。但他说不出什么，生意是自己主动做的，人家周嫒还劝了自己，总不能赚了高兴，赔了骂人吧。
“李哥。”阿国抓住他的手，恨不得趴在地上给他磕个头。“你大人大量，但兄弟我……我他妈的不是人。你放心，李哥，阿国听了你的话，绝不倒下。如果……如果我能翻身，你那五十万，我保证一分不少地还给你。我阿国要是骗了你，让我出门被车撞死。”他发誓般说。
“我相信你。”李先进端起了酒杯。
三个人喝得酩酊大醉。李先进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公司来人把他接走了。三天过后，他给周嫒打电话，说起了到珠海的事，她推辞说：“李哥，我们的事我跟家里说了，父母不同意，说我一进门就当后娘，以后没法处。李哥，你条件这么好，还是另选好的吧。我实在对不起你。”李先进一听，火就窜了起来，说：“你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她说：“李哥，婚姻不是儿戏，我当然要考虑周全。”李先进本想说阿国的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好，周嫒，你耍我。好，耍得漂亮。我不怪你，怪只怪我瞎了眼。我赔了四十万，加上在你身上花的，五十多万，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嫒就说：“你跟阿国的生意，与我无关，我劝过你，你不听。钱和东西都是你送给我的，我又没有犯法。我抽时间陪你，让你亲让你摸，这又值多少钱？好了，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我祝你永远幸福，生意兴旺，再见。”电话被重重挂断了。
五
婚介所的音乐换了，还是克莱德曼演奏的钢琴曲，不是《粉红月亮》而是一曲《一条大河》，这首曲子中加入了二胡的演奏，让人一听，就有一种舒畅的感觉。估计婚介所也是为了营造那种浪漫的气氛，所以，在选曲时就格外注意。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推开了门。
男人风尘仆仆，背着一个旅行包，穿的衣服也不是太好，看起来，家境不是太富裕。他走到花媚面前，怯生生地说：“大姐，我叫刘勇，我从杂志上知道了你们婚介所，我跟那个叫周可儿的女企业家打过电话，还给你们寄来了四百块钱，她说不能与我走到一块儿。前段时间，我母亲病了，急得不行，是可儿给我打了电话，给我安慰，我这心里才好过了许多。我前天又给她打了电话，她说她病了，我这才从外地赶了过来。我本来要给她打电话的，但她的手机关了。大姐，你无论如何要帮我联系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要她身体好，我就满足了。”男人说得十分诚恳。
花媚满脸惊愕。
“这……”
“大姐……”
花媚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笑了笑，把他安排在椅子上坐好，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才劝道：“刘先生，我明白你的好意。你知道，婚介所只负责联系，也就是牵线搭桥，至于你们之间如何谈，我们就不介入了。你知道这是隐私，我们不方便。你说的那个叫周可儿的，我们这里是有她的资料，但她不愿意跟你见面，我看……就不要勉强了吧。我们一定把你的意思带到，你看行吗？”
刘勇面露难色。
“大姐，你知道，从我家到你们这里，有一千多公里啊！不要说我花时间花钱，就是我这份心意……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勉强她的，我只想见见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再次重复刚才的话。
“这……我觉得不合适。”
刘勇懊丧地站了起来，朝花媚鞠了一个躬，默默地转身走了。花媚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把他送到门口，说：“刘先生，要不我再帮你介绍一个吧。适合你的女人还是有的，何必认准了她呢？”刘勇摇了摇头，说：“除了她，我这辈子再也不找别的女人。”他眼圈红红的，提着包走了。
花媚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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