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8期

“合租”考试(外一篇)

作者:杨美梅




  我是白领,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克力,两人彼此产生好感,最终成了恋人。
  这天,克力告诉我,和他合租的大刚搬走了,他又换了一个合租者。我当时也没往心里去,过几天,我到克力住处一看,新的合租者还是一个漂亮女孩呢!等那个漂亮女孩走了,我开玩笑道:“很浪漫啊,居然找到了这么养眼的妹妹……”
  克力赶紧道:“大刚走后,我就在网上发了个帖子,想尽快找一个合租者分担房租,没想到她来了。我当时就犹豫,她激我,说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做个手势,示意克力别说了。克力却还是道:“你要不乐意,我让她搬出去就是了。”
  我说:“我是这种人吗?既然你敢跟她一起住,就说明你还是信得过自己的。退一步讲,你真要是移情别恋,住不住在一起根本不是问题——大街上比我漂亮的美女多了去了。”
  克力听了很高兴,说:“小美,你真让我感动,我会好好爱你一辈子的!”
  一个月后,克力到外地出差,两人约定等克力回来,就去把已经看过多次的那套房子的首付款给交了,好做新房。谁知,就在克力走了的第二天,我所在的公司突然发生了火灾,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公司宿舍还是烧了个一干二净。没办法,公司领导就让员工暂时自己租房子住。因为公司每月只给报销五百元房租,我又想住得好一点,最后,我也和一个叫张正的人合租了一套房子。
  张正和我年龄相仿,又都爱好文艺,没过几天,两人成了好朋友。这天,我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克力突然来了,我很是意外,问:“克力,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又怎么找到这里的?”
  克力说,出差的事办得很顺利,所以我提前回来了。本来他想给我一个惊喜的,谁知到我公司后,才知道公司发生火灾了,他是问了公司其他员工,才找到这里的。克力说:“小美,几天不见,你又漂亮了!想死我了……”说着,他一把把我搂进怀里,就要亲吻。我赶紧推开他,用眼神溜了溜一边的卧室。克力扭头一看,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正在里面梳头呢。
  小伙子干咳一声,主动出来握了克力的手,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张正,你就叫我小张吧。”不知为什么,克力的神情就有点不自然起来,他把我拉到一边,轻声问:“你和他住一起?”
  我点点头,说:“合租房租可以便宜一点嘛,张正不错的,我们已成好朋友哩。”
  克力的脸色更不自然了。最后,他称自己还得去一趟公司,有些文件要交代,匆匆走了。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想,原来克力竟破天荒地没有约我!
  两天过去了,我几次打电话给克力,克力却显得很不耐烦。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正要找他当面问个清楚,却收到了克力的一封电子邮件。看了邮件,我一声冷笑,张正正好在一边,问我:“小姐,谁惹你了?”
  我说:“我‘曾经’的未婚夫!”
  克力写信说要和我分手,他的理由是,我尽管是一个“宽容”的女人,但也是一个“随便”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是他理想中的对象。克力说,上次,我看到的那个和他合租的漂亮女孩,其实是他请来的堂妹,他这样做,是想试一试我能不能容得下他的生活中有正常交往的异性。因为他的大哥就找了一个整天“疑神疑鬼”的妻子,最后被迫离了婚。当我表示不在乎他和异性合租时,他真的很高兴。但他万万没想到,我会和那个叫张正的男人合租。他认为,我这样做有点“太随便”了,还说和人家“成了好朋友”,他心里更不是滋味。克力说,他二哥就找了一个随便的女人,后来二哥真的有了一顶“绿帽子”……为了大哥、二哥的悲剧不在自己身上重演,痛定思痛,他觉得还是和 我好聚好散的好……
  张正大吃一惊,急道:“小美,这事都怪我,要不我去找克力,当面跟他说清楚……”
  我苦笑道:“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他可以和异性合租,我为什么就不可以?爱需要宽容与尊重,这没错,但爱更需要平等与信任,凭什么他不问青红皂白就断定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这样的臭男人我还不希罕呢!”
  我终于还是和克力分了手。
  克力不知道的是:那天,他去找我时,张正正好在排练一个节目,在那个节目里,她女扮男装演一个“花心男人”。克力走后,她还开心地对我说呢,看看,我连你男朋友都骗过了,我这个“男人”算是演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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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窥任务
  
  振兴老工业基地的口号喊了几年了,我还是逃过了下岗,却逃不过分流,无奈开了间信息部兼调查事务所。谁让这年头包二奶的多呢?一天有位白发苍苍却风度翩翩的老人来到办公室,让我做的事很简单:在另一个地方住着一个人,希望我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隐藏拍摄她的生活。
  面对他的二万元酬金,我讲不了道德,痛快地答应了老人。
  这是一个小镇,我找到了这个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阿婆。
  我拍摄到她的劳动、她的开朗、她的沉默、她的儿孙满堂、面对往事的忧郁、夜间的休息……我惊讶于这个被偷拍对象的平凡,也疑惑于委托者的意图。
  我将所有素材整理刻录成一盘VCD光盘,请来了老人。我们一起观看了全部内容,没有香艳也没有刺激,只有繁杂的细节和漫长的过程。这些却让老人眼角有泪。
  老人看完了,闭上了眼睛对我说:“毁了它吧。”
  我递过纸巾让老人擦泪,老人笑了:“她是我四十多年前下乡时的初恋情人,我只想看看,经过这么多年她还好吗?”
  老人走了,身体有些佝偻。四十多年足以将一切记忆磨洗,将一切生命击倒,却不能击倒老人心中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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