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天使之吻(外一篇)
作者:孙秀利
辛夷休假,兴冲冲地来看在医院当护士的女朋友白丽娜。为了给她一个意外惊喜,辛夷没提前通知白丽娜。
辛夷来到白丽娜负责的特护病房,见门虚掩着,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突然闯进去吓白丽娜一下,却遭雷击般地呆住了,辛夷从门缝里看到了白丽娜正在一口接一口地亲吻躺在病床上脑袋缠满纱布的患者!辛夷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辛夷害怕闯进去白丽娜下不了台,就跑到医院大门外给白丽娜打电话,开门见山地质问她为什么亲吻病人。电话里白丽娜不道歉,反而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做对不起辛夷的事,自己那样对待患者是完全应该的,没容辛夷再追问,白丽娜就挂断了电话。
气得几乎失去理智的辛夷气冲冲地去找白丽娜当面对质,还没走进特护病房,迎面碰上了从特护病房出来的辛夷和白丽娜共同的朋友小刘护士,小刘见辛夷气急败坏的样子就问怎么了,辛夷把刚才白丽娜背着他亲吻患者的事儿说了,小刘听了不帮辛荑说话反倒说他小心眼儿,说白丽娜的举动简直就是护士学习的榜样。原来白丽娜护理的是位遭遇车祸的患者,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受伤的肺部不断往外排痰,刚才吸痰器突然发生了故障,眼瞅着患者憋得脸色青紫,四肢抽搐,情急之下,白丽娜嘴对嘴为惠者吸痰,碰巧被辛夷看到了。经过此番变故,辛夷失去了见白丽娜的兴致,悻悻而归。
过了五六天,理亏心虚的辛夷来找白丽娜,准备当面向她道歉,刚走到白丽娜负责的特护病房门口,令他吃惊的一幕又出现了。透过敞开的门,辛夷看到白丽娜坐在那个患者的身边,一边亲吻着患者,嘴里喃喃着甜言蜜语,一边用双手细细地为患者按摩,满脸的慈祥和怜爱。
辛夷见状,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前几天亲吻患者,说是为他吸痰,这回亲吻患者又作何解释,医院的吸痰器总不能天天都坏了吧?为取得证据,辛夷当即掏出手机,拍下了白丽娜亲吻患者的镜头。
辛夷证据在手,理直气壮地闻进病房,准备好好和白丽娜理论一番。进屋的当儿,白丽娜刚好从患者的脸上抬起头来,满脸的激动,竟有满眼的泪水盈盈欲滴。
辛夷气得两眼喷火,浑身颤抖,正想对白丽娜大发雷霆,门后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突然对着白丽娜跪下了,接着就要给白丽娜叩头,被白丽娜急忙拦住,扶了起来。中年妇女此时已满脸是泪,嘴唇抖得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儿,“你、救、救了我……”当中年妇女得知辛夷是白丽娜的未婚夫时,激动地对辛夷说:“小伙子,你太幸福了,你有一位天使一样的女朋友,是她锲而不舍的精神救了我的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她好了。”
辛夷从中年妇女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中年妇女是患者的母亲,患者入院后,一直昏迷不醒,医生经过会诊,做出了伤者很难苏醒要成为植物人的诊断,是白丽娜不言放弃。她每日都为患者做按摩,亲吻患者面颊.喋喋不休地对患者甜言蜜语,用以配合医生的综合治疗。苍天不负有心人,今天早晨,患者的面部肌肉开始抖动。紧闭的双眼竟然滚出了两颗泪珠,出现了辛夷进屋时看到的一幕。
辛夷急忙奔到脑袋缠满纱布的患者面前,修长的睫毛,细嫩的皮肤证明了患者的性别。辛夷恍然大悟,蹭到白丽娜身边,厚着脸皮说:“你的吻能治病救人,可不可以吻我一下,治治我的疑心病?”中年妇女拍手叫好:“这可是天使之吻啊!”没想到白丽娜脸一扬,嗔道:“美的你!”
这个局长不好当
孙秀利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这不,地税局刘局长家就被惯偷贾驹给惦记上了。这天刘局长下午下班后两口子刚出门,盯梢的贾驹就用自配的万能钥匙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防盗门,进屋后直奔卧室,到穿衣柜等易藏钱物的地方开翻。也不知道刘局长是真廉正,还是藏钱物的手段高明,忙活了半天,累出一身臭汗,却没有翻到钱物首饰。
贼不走空,贾驹从穿衣柜里翻出刘局长的一套新西服换上,往穿衣镜前一站。人是衣裳马是鞍,除了肚子有些小外,还真有几分局长的派头呢。沙发上落座之后,贾驹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索性去厨房翻出酒菜,大吃大喝起来,因为贾驹刚才偷听到了刘局长两口子临走前的谈话,知道他们回乡下看老人去了,晚上回不来。
贾驹正喝得兴起呢,突然门铃响起来,贾驹心里一怔,跳起身来想逃,却发现自己处在三楼之上无处可逃,就壮着胆子偷偷地透过猫眼往外一望,见是一个衣着整齐的男青年腋下夹着一个鼓囊囊的包,心里一喜,莫非是来给刘局长送礼的?我何不顺手牵羊,装一回局长,也体验一下受贿的滋味?
贾驹腆胸叠肚地开了门,男青年满脸堆笑,谦恭地说:“请问你是刘局长吗,我来是……”没容男青年说完,贾驹鼻孔“哼”了一声,算是把男青年让进了屋。
落座之后,贾驹板着脸硬装严肃一言不发,只是两眼直直地盯着男青年腋下的包,露出贪婪的目光。男青年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贾驹。有些狐疑地说:“您真是刘局长?”贾驹眉头皱了皱,不耐烦地说:“堂堂局长,还能是装的,你到底有什么事?”男青年见贾驹发怒,更加谦逊,急忙说:“你是刘局长就好。是刘局长就好!”边说边把手伸向了腋下鼓囊的包,贾驹的心都随着跳到嗓子眼了,暗想:这回我可发财了。
谁知,男青年从兜里掏出一把锃亮的刀子,闪电般地架到了贾驹的脖子上,脸上刹那间也换上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低低地说道:“哥们儿手头有点紧。来借点钱用用,痛快点!”贾驹小偷小摸还可以,哪见过抢劫这阵势啊,当时就吓尿了裤子,哆嗦着嘴唇说:“我、我没钱!”男青年一听火了,“你们这些贪官。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今天不给你放点血,看样儿是不会乖乖往外掏钱了!”男青年说着,锋利的刀刃贴着贾驹的耳根凉凉地一划,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黏稠的血顺着腮帮子就滴了下来。贾驹伸手摸了一把,见满手是血.腿都吓软了,哭叽叽地对男青年说:“我真没有钱啊,我不是刘局长,我是贾驹。”男青年一听,更是火上浇油:“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不是刘局长?等到要钱的时候就不承认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男青年说着,又对贾驹另一只耳朵根划了一刀,这次下手狠些,疼得贾驹“嗷”的一声尖叫,跳了起来,却被男青年按住,男青年恶狠狠地说:“你再喊,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贾驹给男青年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我真不是刘局长啊,我是小偷,本想趁刘局长出门来偷点东西,没偷到东西又误认你是送礼的,就想装回刘局长收礼,没想到碰上大爷您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可千万别杀我啊!我给你磕头了。”贾驹说着真给男青年磕起头来。男青年把刀一挥说:“你们当官的都会演戏,怎么能证明你不是刘局长呢?我看还得给你来点狠的,你就知道自己是谁了!”男青年说着举刀又要下手,几近绝望的贾驹突然想起一棵救命稻草,急忙对男青年说:“卧室里有刘局长两口子的合影,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男青年从卧室里出来后,狠狠地踢了坐在地上的贾驹两脚,叹了一口气说:“真他妈的晦气,遇到你这么个葫芦绞茄子的主儿,你就等着真局长回来收拾你吧。”男青年说完,找了一根小绳。把贾驹绑到沙发腿上后扬长而去。
好在男青年绑得不算太紧。贾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挣开了绳子,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他匆匆忙忙地夺门而逃,想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贾驹下楼刚走到拐弯处。突然被从黑暗中蹿出的一个人抱住,一条麻袋套到了脑袋上。接着棍棒雨点般朝他打来,来人边打边说:“姓刘的,看你还敢不敢指挥手下吃拿卡要了,今天我们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贾驹一边胡乱躲闪一边喊:“你们打错了,我不是刘局长,我是贾驹!”来人一听更下死手打:“你还想抵赖,我们都在你家门口守好几天了,你不是刘局长,怎么还穿刘局长昨天刚穿过的西服?!”另一个说:“少跟他哕嗦,什么刘局、贾局的,照打不误!”说完,又是一阵棍棒,打得贾驹鬼哭狼嚎:“我不是局长啊,我不当局长了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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