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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书记关注的投毒大案
作者：罗学知
投毒大案惊动中央领导
2002年11月11日上午8时35分，正是具有承前启后划时代意义的党的第十六次代表大会召开期间，湖南省常德市武陵区公安分局接到群众报案称，常德市第一中学这所湖南省著名的百年重点名牌中学122名师生早餐后出现头痛、呕吐、四肢抽搐等中毒症状，现正在医院进行抢救。
接到情况报告后，武陵区公安分局立即引起高度警觉，局长蒋中秋同志在第一时间向中共武陵区委、区政府及常德市公安局作了汇报，并迅速组织刑侦大队展开工作。
侦查员通过调查访问得知，出现中毒症状的师生均吃过学校食堂二楼出售的牛肉米粉。而在食堂吃包子、馒头、稀饭等早点的学生则无中毒症状出现。
刑侦技术人员提取了中毒学生的呕吐物和采集血样进行化验证实，呕吐的牛肉米粉残留物及血样中均含有剧毒品毒鼠强的成分!
毒鼠强又称为没鼠命，“四二四”特效灭鼠灵，化学名四次甲基二砜四胺。1949年由德国拜耳公司合成并生产，纯品为白色粉末，无味、不溶于水、难溶于乙醇，化学性质稳定，很难分解。须在260摄氏度左右才分解，由于毒力强，作用快，鼠类易接受，适口性好，不产生耐药性，灭鼠效果好，被普遍用于灭鼠。但是由于无较好的解毒剂，对人、畜的危害性大，容易引起二次中毒。被毒鼠强毒死的老鼠埋入土壤十几年后长出的植物结出的果实，动物吃了仍会中毒死亡。鉴于此，1991年我国化工部、农业部农药检定所分别发文禁止使用。但由于毒鼠强有超强的毒鼠效果，私自生产、销售和使用的情况屡禁不止，在一些地方还相当严重。因此，社会上要得到毒鼠强并不是难事，远不如枪支弹药那么困难。
但是这样的剧毒药物，怎么会进入到食堂的早餐牛肉米粉中去了呢?
局长蒋中秋是一位有着三十多年公安工作经历的老公安，先后在三个区县任过公安局长，他与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樊启斌和刑警大队长李静平分析调查后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目的的人为投毒刑事大案，犯罪分子手段恶劣，选择在学校食堂投毒，是为制造严重的社会影响来达到个人的某种目的。他们决定立即立案侦查，并将工作部署和案情进展情况随时向上级汇报。武陵区公安分局成立了以蒋中秋为指挥长、樊启斌为副指挥长、李静平为执行指挥的“11·11”特大投毒案专案指挥部，刑警大队40余名侦查员上案，集中优势兵力全力以赴投入侦破工作，其他各部门各派出所通力协作，密切配合。
案情从公安专线迅速逐级上报，引起了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中共常德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中毒的学生，公安机关要迅速侦破此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给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一时间，社会上各种议论铺天盖地，流言满城风雨。
有人猜测是不是国内外恐怖分子互相勾结、里应外合所为?有人则怀疑是“法轮功”顽固分子的捣乱；还有人认为这是市政府抓卫生城市创建力度过大，引起某些人不满而采取的极端行为；更多的人则责备学校当局无能，管理松懈，以致让坏人钻了空子。广大学生家长，特别是中、小学生的家长忧心忡忡，十分紧张，对自己的孩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不得在外面的任何餐饮场所就餐。市民在外就餐也格外谨慎起来，普遍认为如果真是恐怖分子所为，那么他们的侵害对象是整个社会，他们能到学校食堂投毒，也会到其他任何场所投毒，所以，非十分特别的情况，人们都不在外就餐。饭店餐馆小吃摊一下子很少有人问津了，昔日食客爆满的餐馆，如今变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那些中毒学生的家长，日夜陪护在病床前长吁短叹，以泪洗面。这些学生多是独生子女，如今却招此横祸，生死未卜，家长们都揪心地痛！
11月11日，湖南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厅长周本顺、副厅长厉明安，当天就赶到常德，对“11·11”特大投毒侦破工作进行协调指挥和督战，湖南省卫生厅的领导也坐镇常德市第一人民医院，指挥抢救工作，并调集省内最好的特效药品用于对中毒学生的抢救。
案情惊动了党中央，引起了正在主持党的十六大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十六大主席团主席胡锦涛同志的极大关注，11日案发当晚，他亲自批示：“千方百计不能死一人；千方百计速破此案，严惩凶手；千方百计确保大局稳定。”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朱镕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同志也分别作出了重要批示。
11月12日，公安部五局局长傅政华和著名的刑侦专家乌国庆为落实中央领导同志的批示，从北京乘飞机直抵常德，亲自指挥和督促“11·11”特大投毒案件的侦破。
常德市武陵区公安分局成了各个方面关注的焦点!各级领导期待的目光；受害亲属悲痛的目光；社会各界人士和人民群众观望的目光……这既是鼓励，更是希望；既是压力，更是动力。
全局上下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11·11”特大投毒案的侦破工作之中。没有警种分工的界限，没有白昼与黑夜的交替，只要是工作需要，民警们24小时日以继夜地连轴转，大家的共同心愿只有一个，就是尽快破获“11·11”特大投毒案，给党中央和广大人民群众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惊天大案牵出连环毒案
负责刑警技术工作的副大队长何利华带领刑侦技术人员对学校食堂进行了全方位的勘查。中心现场位于院内学生食堂二楼。二楼设有学生餐厅、小卖部、配菜间、加工间等。学生餐厅占据了二楼三分之二的空间；餐厅东西两侧有进出口通道；东侧门现已不常使用，用钢丝锁锁住；西南角是小卖部。学生餐厅的北面为配菜间，设有8个出售饭菜的窗口，西侧第一个窗口即为米粉专卖窗口。加工好的牛肉交头就炖在配菜间卖米粉的窗口旁的炉子上，还有一个炉子上是烫米粉的开水锅。配菜间以北有门通往烹调间，这里有食品仓库和粗加工间，饭菜原料在这里炖熬烹调加工成为成品，再送到配菜间出售给就餐者。
因中毒的师生都是吃过牛肉米粉，所以，投毒的途径可能有两条：一是加工牛肉米粉的原料、牛肉、酱油、食醋、食盐和调味作料买入食堂时就在外面被犯罪分子投了毒；二是在食堂里烹调加工的过程中被犯罪分子投了毒。
投毒究竟发生在哪一个环节上？
刑侦技术人员从学生食堂提取了同一批购进的米粉、牛肉、酱油、食盐样品送湖南省公安厅刑侦技术鉴定中心做化验检测。经过技术专家们检测，均未检出毒鼠强的成分，也就是说，这食品原料在外面被投毒的嫌疑可以排除。
毒鼠强是在炖好的牛肉交头中发现的。因牛肉要炖烂入味，时间比较长，一般要在前一天晚上八点开始在炉灶上炖到夜里十二点左右才能炖好，第二天早上加热后再加在烫好的米粉内售出。由此断定，毒鼠强投入的时间应该是11月10日晚8点到11月11日早上8点前的这段时间内。
指挥部分析，实施投毒的犯罪分子可能为一人，但不排除合伙作案的可能。犯罪分子有接触毒品的条件，具有实施投毒的灵活性，并且非常熟悉现场的情况。
由于投毒的现场和时间已经确定，侦破工作的范围大大缩小，指挥部根据各方面的情况综合分析，食堂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极大。因此下一段工作的方向，应以食堂内部人员为重点，开展排查。参与“11·11”专案指挥部的省部各级领导和刑侦专家一致决定从常德市公安局调集精干力量与武陵区公安分局联手作战，从几个方面开展侦破工作。
一是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协助医疗部门对中毒学生全力以赴进行抢救，尽一切努力把损失和负面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派人员维护好学校及医院的治安秩序，不让犯罪分子有继续作案的机会。
二是根据案件的特点，紧紧抓住涉案要素开展工作，进一步确定作案的具体时间、地点,对所有食堂员工及其承包人进行定时定位，逐人分析，从中发现嫌疑人员和可疑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