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交警魏风和他的小学老师

作者：杨　友

　　交通警察魏风驾驶稽查车“狂叫”着在大街上飞驰，行至拐弯处也未减速，恰好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走了过来，车子一扭在老头身边擦过。老头咕咚跌倒在地上。魏风一个急刹车，从车上走下来，老头却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两手拍打着身上的尘屑，然后扬起头语气严肃地对魏风说：“小伙子，在繁华的大街上行车你怎么不注意点儿?拿人的生命当儿戏呀?”魏风一听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这个破老头子竟教训起他来了!魏风斜着眼睛一脸不屑地说：“不就是把你碰倒了吗?别唠叨了!”魏风说着从车上的皮夹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头，“买两瓶酒压压惊。不亏你吧?”
　　老头没接钱，两只眼睛定定地望着魏风，很生气地说：“你这样做是对我极大的不尊重!方才你的车把我碰倒了，我想你也可能不是故意的，况且我也没伤着，我凭什么要你的钱?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嘛!”
　　魏风把面前这个干巴老头好一番打量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心想：要是换个人早就点头哈腰地接过钱乐得屁颠颠地走了，这老头子还真有点儿怪脾气，难道他真的不爱钱?魏风便笑道：“哈哈!你这老头子还挺认死理儿，我干了五六年交警，从来没对谁说过‘对不起’……”
　　老头说：“我知道你们交警都很有钱，跟违章肇事的司机打交道也多是用金钱做交易，所以你太看重钱的作用了。可是，你应该懂得，有些东西用‘钱’是买不到的——那就是‘道德’和‘人格’……”
　　魏风呵呵地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不无讥讽地说：“哈哈，不用说老先生一定是不缺钱喽!请问老先生尊姓大名?看样子是哪家大公司的总裁吧?”
　　老头却语气郑重地说：“在下姓谷名尊礼，今年55岁，干了35年教师，不瞒你说，现在依然还担任一所小学的校长……”
　　啊?谷尊礼?魏风顿时惊得一愣，红着脸说：“您……是谷老师?您还记得有一个叫魏风的学生吗?从上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您都是我的班主任老师啊……”
　　老头摇摇头说：“你是我的学生明：记得了，当了这么多年小学教师，我教过的学生何止上千?那些当年的小孩子现在有的都当上省、部级干部了，可他们当中我能叫出名字的没有几个……看来你混得不错，也算是给你的父母和老师争光了……”
　　“老师不要夸奖了……”魏风面带羞愧地说，“刚才把您碰倒了，实在对不起您老人家……”
　　谷老师轻叹一声说：“其实对不起我的并不是你把我碰倒了，我已经说过了，你也不可能是故意的。我感到你最对不起我的是你不会说‘对不起’……作为你的老师我也深深地感到对不起你——你跟我读了六年书。我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教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