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最后一回（外一篇）
作者：杨永汉
王二是个小偷，却怀揣有大专文凭，此人机警精明爱好广泛，不但通晓孙子兵法、八卦易经、星相占卜而且对美学、心理学、厚黑学等深有研究；平时还有记日记的习惯，除了那些尚未得手忽略不计之外，他将每回所偷钱物均记录在册，创造了连续偷盗999次而无一失手的纪录。
可是，今早晨刚一起床，王：有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情，突然问改变了主意，何不偷够1000回，也许以后也能申请上世界吉尼斯!
一想到再偷最后一回，怀着侥幸心理的王二胡乱吃了早点，脱掉高级西装，换上经常穿的那件夹克衫出发了。
吃小偷这碗饭的都有规矩，王二的地盘一直锁定在s市的火车站、汽车站附近。这会儿是上午10点多，火车站广场上人头攒动。他在人丛中溜达了几趟，终于盯牢了猎物，那是一对有钱的阔老美妇，男的60多岁年纪，秃顶头，冬瓜身，身边的长发女郎20岁出头，穿得花枝招展，不是二奶就是小蜜，肯定是出外旅游的野鸳鸯。刚来火车站时。他俩人买了车票，来到售票厅不远处一个偏僻的长椅上坐下，二人又说又笑柔情蜜意，不一会儿两人又为什么事争得面红耳赤。突然，阔老板不耐烦地从小腹处的大皮包内掏山一沓钱甩给美妇，谁知，她仍不知足说长道短，阔老板索性解下大钱包摔给她，愤愤而去。
长发女郎捡起皮包装进了大旅行包，随后，背上包来到一零售亭，买了一瓶香槟，边喝近在广场上慢慢走着。通过多年的职业经验，王二知道那阔老板返身回去，这女情人也没有兴致一人出外旅游，如果短时间阔老板不回来，长发女郎十之八九可能会打道回府。
按地理推断，这售票厅、候车室前是小广场，如果回去要下20多级台阶到下面的大广场。王二悠闲地下到台阶的中间守株待兔。
心烦意乱的长发女郎回原来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左看右瞧，又是打手机，发短信，看来一切无望。忽然，她站起身，背上旅行包向回转，就在下台阶到中间的时候，这时在上面走的王二与长发女郎相遇，擦身之时仅仅相撞了一下，短短几秒钟，那只鼓鼓的大钱包就藏在了王二左手胳膊所搭的夹克衫下。
意想不到的是，那长发女郎向下走了几步，顷刻又回来，噔噔噔几步追上王二就要动手。当然久经职场的王二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见他闪身躲过，扔掉手中的夹克衫抢步上台阶，却被早已等候在台阶上面的两个便衣逮个正着。
一看是警察，王二大喊冤枉：“我可是好公民呵，你们抓错人啦!”
一位警察冷笑道；“老实点，抓的就是你。”说着，二人将他架到了车站派出所。
在车站派出所里，那位置长发女郎脱了假发套，换了警察的装束，她微笑着拿出那只大钱包，从里面拽出了几叠白纸，嘴里说道：“对于你这个惯偷，我们盯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大个子男警察也不服气地说：“只是你太狡猾，生性多疑行动诡秘，好几次都脱网了。”
再说啥都是多余的，在戴上手铐的那一刻。王二真是悔青了肠子，想不到最后一回却彻底栽了，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百密必有一疏呵!
生死草
杨永汉
20年前的一天，桐寨山下的桃花湾来了一位外乡人。他找到童逸灵的石屋内，一见面就请老童发发善心救他一命。原来这人是南阳一木材厂腰缠万贯的老板乔木业。他一年前得了性病，之后转成膀胱癌，经多方医治无效，偶然机会听柳溪街一位朋友介绍，镇东南方桃花湾的老童出身采药世家，自爷爷那辈在桐寨山中发现一味具有灵异效力的生死草，治疗癌症百发百中，就悄悄寻来。
采挖不说，更重要的是只有等到霜降后采回使用效力更佳，而现在是深秋季节；再者此药仅此一丛，每年治癌二至三人，也多是那些家境困难的危重病人。乔木业被老童委婉拒绝后并不死心，他“扑通”跪在地上苦苦求情，见老童略一松动，便从随身携带的提包内取出几叠钱钞放在面前小木桌上说：“这是两万块钱，事成之后，这钱就归你了!”
只见老童淡淡一笑说：“多年来这种药给乡亲们治病，我可是从没有收过钱。”可乔木业紧抓不放：“那这回你一定得收下。如果我的病能治好，会再给你追加三万。”童逸灵是个本分的挖药人，终身未娶，后捡了一个左胳膊有残疾的男孩子。两年前儿子高中毕业，为使他生活能自理，便送他去郑州一所技术学院自费学习，将来能学一门手艺——眼下还欠5000元外债呢。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老童心想，这回就破破例吧。他收拾好抓钩、绳索、药铲等一应东西，临走交代乔木业在石屋内等候，他去去就回。
走了几里山路，老童来到桐寨山一个叫鬼见愁的悬崖上，比量了一下方位，将绳子拴在一棵大树上，然后，慢慢荡了下去。当他忙活半天弄上来了一棵生死草后，便一把一把地拽着绳子艰难地攀上悬崖。正在他解着身上的绳索之时，忽听得身后有动静，回身一看，却见是乔木业探头探脑地走近来，就不悦地抱怨道：“说定你在屋里等着嘛，你上来干啥?”
这时，乔木业十分关切地解释说：“一直不见你回去，一个人等得怪闷的，就上来了。”说着话，气喘吁吁地解开衣扣扇着风。
一看老童在收拾东西，乔术业就讨好地过来。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神药是什么样子。老童不假思索地从怀中取出。乔木业接过去，眼前顿时一亮，哇，好奇特呀。它叶状如云竹碧绿青翠。根部就像一只娃娃鱼，深褐色，有根须飘动。端详了一阵，他抬起头面对老童，露出一丝莫名的坏笑。突然，乔木业从腰中抽出一把匕首：“老头，多谢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会给你多烧些纸钱的。”
“你……你……”老童指着乔术业咬着牙说，“你这卑鄙的小人。”
“哈哈，世间无毒不丈夫，你不能怪我。”说着话，乔木业挥刀上去，老童踉跄躲过，两个人围着不大的悬崖上面拼死搏斗。但老童毕竟是60多岁的人啦。加之采挖生死草体力消耗过大，腹部连中两刀后，被乔木业一把推下了悬崖。
原来，就在老童上山的时候，阴险狡诈的乔木业就暗中跟过来，当老童荡着绳索下到采挖生死草的险要位置那一刻，乔木业便萌生了新的发财的梦想：干掉童老头，独占这治癌的专利。
按照老童刚才的样子，乔木业重新系牢了绳索小心下去；一个钟头过去后，在浓阴缠绕的青藤下，看到了那一大丛云竹似的叶子。他下来的本意是实地勘察一遍记牢位置。就在他试着摸出药铲探看生死草的根部，猛然间，却惊悚地“啊”了一声，只见盘踞在药丛根部有手脖粗的两条鸟灰色毒蛇同时咬住了他的手臂。他大声叫喊，可惜山岭间空寂无人……
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一位牧羊人率先看到了悬吊在山腰上的乔木业，经人拽到悬崖之上，发现他整个身体呈青紫色肿胀难看，人早已命丧黄泉：而山下深谷里的老童也已经气绝身亡。
自此以后，这味能治各种癌症的生死草，好像在桐寨山蒸发了一样，了无踪迹，任好多人百般寻找，再无一丝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