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楼兰魂

作者:沈海清



正站在帐篷前,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埃迪尔右手握住了插在腰间的毛瑟枪:“詹波里斯,你想干什么?”
  “埃迪尔先生,我要送你去见上帝!”詹波里斯狞笑着,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为什么?”埃迪尔惊恐地问。
  詹波里斯道:“这可是你堂兄的意思,他要我杀了你,把这批文物带到斯德哥尔摩!”詹波里斯说着。朝前迈出了一步,“不过,我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不杀我了?”埃迪尔由于愤怒和胆怯,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不!”詹波里斯笑道,“人,是一定要杀的,但我决定不回瑞典了,我决定把这批宝物带往北美洲,去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富翁!”
  埃迪尔愤怒地大骂:“上帝会惩罚你的。混蛋!”
  詹波里斯哈哈狂笑着,一步一步朝埃迪尔逼近。
  “别过来!”埃迪尔抽出毛瑟枪,对准了詹波里斯的胸膛,“我本不想杀你,詹波里斯先生,是你逼我杀你的!”埃迪尔又恢复了镇定,他嘲弄地对背叛他的助手冷笑道。
  詹波里斯的脸变得惨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去见上帝吧,詹波里斯!”埃迪尔狞笑着扣动了毛瑟枪的扳机,“喀嚷”一声,枪没响,埃迪尔这才想起,枪里的子弹刚才已经射进了贝林的胸膛,他不由一阵恐惧,左手急忙伸进口袋。想掏子弹。
  回过神来的詹波里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挥起一拳,狠狠地击在埃迪尔的脸额上。
  埃迪尔怪叫一声,一个趔趄,随手把毛瑟枪狠狠地朝詹波里斯砸去。
  詹波里斯右手一挥,击落了飞过来的毛瑟枪。他是西洋拳击高手,没几个回合,就把埃迪尔打趴在了地上。”
  埃迪尔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詹波里斯,别杀我。这些文物全给你!”詹波里斯没有理会埃迪尔,他抬起右腿,脚尖狠狠地踢中了埃迪尔的太阳穴。
  
  六、“库罗来那”的后人
  
  詹波里斯钻进埃迪尔的帐篷,艾丁躺在羊皮毯上,詹波里斯忘掉了刚才的惊险决斗,兴奋起来,甩下自己身上的衣裤,扑向艾丁。
  “艾丁,宝贝,我已经把埃迪尔杀了,这些宝物都归我们了,我一定要带你出去,去北美洲,我们一块生活!”詹波里斯软绵绵地伏在艾丁身上。
  艾丁的脸上闪着兴奋的光:“你,带我去北美洲?”
  “是的,宝贝,再走三天,最多五天。我们就能走出沙漠!”
  第二天一早,詹波里斯就爬起身,把埃迪尔帐篷皇的文物装上骆驼,再把自己帐篷里的文物也装上骆驼,然后拆下一顶帐篷,另一顶帐篷已经用不着了。
  他把六匹骆驼拴在一起,对艾丁道:“只要带头的骆驼不倒下,后面的就会紧紧地跟着它,一直走出沙漠!”
  中午,他俩遇到了暴风,先是遥遥天际传来一阵震撼大地好似闷雷的巨响,紧接着便看到远处有一大片浑黄的飘浮物铺天盖地地压来,这片飘浮物以惊人的速度,霎时间便将刚才还蔚蓝的天穹遮住,凶猛地朝他俩头顶压来,好似千军万马的冲杀咆哮,气势威猛,锐不可当。
  被誉为“沙漠之舟”的骆驼镇静地一匹紧挨一匹卧倒在地,詹波里斯紧紧搂住艾丁,蹲在六匹骆驼中间,暴风挟起黄沙,狠命地抽打在他俩的身上、脸上。詹波里斯感觉到艾丁在瑟瑟发抖,便把嘴唇凑到她脸颊上,叫道=“别怕,小宝贝,暴风很快就会过去的!”暴风刮起的黄沙飞扬,满天浑浊一片,沙子刮进他俩的嘴巴、耳朵、鼻子,使他俩喘不过气来。他们感觉到脚底下的黄沙被抽出去。拋向远方。詹波里斯和艾丁只觉得身躯在缓缓往下坠,他俩相互紧紧搂抱住,一刻也不敢松。大约一个时辰后,暴风停息了,他俩站起身,揉了揉眼睛。再拍干净身上的黄沙。忽然,艾丁兴奋地叫了起来:“啊,巨龙!”
  詹波里斯顺着艾丁的手指望去,只见广袤无垠的沙漠上,一条几百米长的“巨龙”卧在那儿。
  “巨龙”是由“垄脊”和“沟槽”构成,顺风向前伸张,那二望无垠的沙漠中,广布着连绵起伏的高大土堆一一坚硬的盐壳组成长长的一溜形似游龙。
  这条“巨龙”,呈西南——东北走向,东北尽头徽微翘起,仿佛是巨龙的头颅正高高昂起,仰望苍穹。
  艾丁双手合十,微闭双跟,朝着那“巨龙”呐呐叫遭:“神奇的雅丹(维吾尔语,意为险峻的土丘)!”
  在詹波里斯的催促下,艾丁恋恋不舍地和他一起驱动骆驼,越过“巨龙”,继续前进。
  月亮冉冉升起的时候他们又在沙漠上支起帐篷。艾丁拿过那仅剩的半皮袋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又递给詹波里斯。
  两人草草地吃了些干粮,便倒在了羊皮毯上,沉沉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詹波里斯就迫不及待地拔起帐篷,驱动骆驼出发了。这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也没有风,詹波里斯驱赶着骆驼,急匆匆地走着。然而中午时分,他就发觉迷了路。因为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辨别方向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是有太阳的晴天,可以根据太阳运行的线路辨别方向,但阴天就不行了。
  “该死,我们把指南针和路线图都丢了!”詹波里斯懊恼地嘀咕着。
  艾丁安慰詹波里斯道:“别急,我们歇息一会儿再走吧!”
  但这回詹波里斯没有听她的,仍然固执地朝前走着。
  到傍晚时,筋疲力尽的詹波里斯发现,他们走了一天,竟然又回到了“巨龙”旁边。
  詹波里斯几乎急疯了,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多年的探险经验告诉他,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再这样走,只能在茫茫的沙漠中兜圈子,一辈子也别想走出沙漠。而且天色已晚,只有在这儿宿营。如果明天是个晴朗天,就可以根据太阳升起的地方辨别东南西北。
  詹波里斯在“巨龙”旁边选了一块坚硬的盐壳地,在艾了的帮助下,很快支好了帐篷,喝了几口水,又吃了些干粮,艾丁就脱了衣服,躺倒在羊皮毯上。“累死我了。”艾丁娇喘喘地呻吟着。
  詹波里斯没有理睬艾丁,他钻出帐篷,想看看天空有没有月亮升起,但没有看到月亮,也没有星星,广阔的天空黑漆漆一片。他不明白,昨天看那“巨龙”的头颅明明是朝向东北方的,为什么走了一天会回到原地来呢?
  深夜,忽然詹波里斯觉得胸脯一阵剧痛,有一片薄薄的冰凉的东西穿进了他的胸腔
  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大叫√声,殷红的鲜血从他赤裸的胸口汩汩淌下,一柄短剑正深深地插在他的胸上。
  “臭孃子……”詹波里斯挣扎着站起身,“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你去看看那条‘巨龙’!”艾丁冷冷地道,“因为两千多年以前,我们的先祖,就是顺着这个方向来到这儿的!”
  “臭婊子……”詹波里斯恨不得扑上前去把这个女人掐死,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这样做了,只得转过身,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帐篷。
  艾丁抓起埃迪尔遗下的那把毛瑟枪,急急追出帐篷,她刚跨出帐篷,只听得一声吼叫,一道白光闪过,詹波里斯已将那柄短剑扎进了她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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