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媛媛与山娃

作者:田志军



眼上,眼缝里射出一道冷光。
  岱风被突发的事情惊得呆愣了一下。马上护住身边的嫒嫒。同样恶狠狠地盯着闯进车来的陌生人,愤怒地喊道:“你想干什么?给我出去!”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嫒嫒,眼睛看着利刃也颤抖地说道:“这是私人领地,随便进入是犯法的。”
  山娃笑了,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把刀尖顶住了男人的咽喉。恶狠狠地嘲笑着前面的一男一女:“蠢货!看见我手里的这玩意吗?这就是万能通行证。举起手来!我这是绑架!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山娃一张嘴一股烂菜叶子的味道扑面喷向岱风和嫒嫒,嫒嫒强压了几下方制住呕吐。
  岱风的脸由红变青又变白,双拳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身子也绷紧了,眉毛也立了起来。
  山娃轻蔑地看着愤怒的年轻男子,一个在小母山鸡面前抖翎子的小公山鸡罢了。山娃手上加了点力度,利刃刺破了皮肤,一滴鲜血流了出来。“小子你别乱来,我不想杀人,只想要点钱!”山娃警告道。
  嫒嫒瞧着眼前的局势冷静了下来。伸手拉了拉岱风的衣角。委婉地说:“这位兄弟看来是遇到难题了,他走这一步也不容易,不就是要点钱吗?咱给他不就得了。”复又转向山娃,“这位兄弟,你听我说,从法律意义上说,绑架是指利用被绑架人的近亲或者其他人对被绑架人的安危的忧虑,以勒索财物或满足其他不法要求为目的,使用暴力、胁迫或者麻醉方法劫持或以实力控制他人的行为。而你当场叫人家把财物拿出来,这不叫绑架,叫抢劫。抢劫比绑架罪重。被抓后要多坐几年牢。还有你把刀放松点,万一出了人命。就不是坐牢的事了!”山娃闻听一愣,手随即往后退了退。刀离开咽喉有了一指的距离,说:“我是绑架,不是抢劫!也成,就按你说的办。拿钱赎人!”
  岱风感觉到脖子的轻松,轻轻吁出一口气。嫒嫒轻轻笑了一下,道:“你要多少钱来赎票啊?”
  山娃挠挠头皮心中计算了一阵,对着岱风与嫒嫒说道:“我只要十万五千六百元整。对!你们就拿这个数来赎你们吧!”山娃说着又把手中的刀往前递了递。
  嫒嫒听完山娃的回答。说:“这位兄弟,我们是出来游玩的,身上并没带那么多钱。”
  山娃不屑地说:“我知道你们没带那么多钱,可你们可以打电话给你们家里人呀,让他们快点送钱来赎你们。我这是绑票,钱到我就走人,你们就没事了。”
  “你不知道,我们俩都不是本地人。家人远在他乡,让他们送钱是不可能的。”嫒媛瞪出一双哀怜的眼瞅着山娃。
  山娃避开嫒嫒哀怜的目光,说:“家人不在,朋友也行。快打电话让他们送钱来赎你们。”
  嫒嫒叹了一口气:“这位兄弟,你说这话就不对了,真正对被绑架者安危忧虑的人不是朋友,只能是亲人。更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钱,哪个朋友会替我们出呢?打电话过去不是白打吗?”
  山娃挠挠头皮问嫒嫒道:“那……这城里有谁对你的安危最忧虑?”
  嫒嫒的手指身边的男友,说:“这还用问,当然是我的男朋友了!”
  山娃冲童岱风吼道:“你是她亲人,快拿钱来赎她!哪有你这样麻木不疼惜自己女人的男人?!”岱风被吼蒙了,只是愤怒地瞪着山娃,一时却说不出话来了。
  嫒嫒看了看身边的岱风。又向山娃说道:“他不也被你绑架了嘛,哪里去拿这十多万块钱呀!”
  “对啊……”山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然后对着漂亮的嫒嫒,扬起了手中的刀吓唬道,“那我不管,怎么办是你们的事!没钱?我就撕票!”
  “别、别、别撕票,事情其实很好办。你把我男友放了,有我在这儿,就有个对我安危忧虑的人可以给你筹那十多万元钱了。”嫒嫒指点着山娃。
  山娃沉吟半晌,对岱风说:“好,你走吧。记住,太阳落山前把钱带来,不准报警!否则我就撕票!”
  岱风不知所措地盯着自己的女友。嫒嫒把脸偏向岱风,用山娃看不见的那只眼使劲地眨了眨。又推了岱风一把:“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筹钱赎我!你真想让这位兄弟撕票啊?”
  岱风顿悟。扭脸对山娃说:“你不可对我女友乱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山娃拍着胸脯说:“这你放心,咱山里人说话算话。绑票就是绑票,只要钱,不要色不要命。喏,那棵树下有我的自行车,你骑着去取钱吧。”
  岱风听完山娃的保证打开车门,跑到树下骑上车子拼命地蹬向公路,又顺公路眨眼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四
  
  时间过得很慢,太阳好像钉在了天上,一动不动。时间久了,留在车里的嫒嫒与山娃都显出疲乏的神情来。山娃根本没有把眼前的小女子放在眼里,他的刀子早已扔在车座上,神情也显出些倦意,一手紧张地抓住前排的靠背,一手扒着车窗,双眼巴巴地瞧向公路,不安地嘟囔道:“这狗日的咋还不回来?”
  嫒嫒瞧着望向车外一脸期盼的山娃,这不就是个憨厚的农民工吗?嫒嫒想着咧嘴轻轻笑了下,吓他道:“他别是去报警了吧?”
  山娃不满地横了她一眼。拿起早已放在座椅上的刀子举在了她眼前,瞧着直冒寒光的锋刃。说:“敢!他要报警我就要你的小命!今天老子反正豁出去了。哼!咱穿草鞋的还怕你们穿皮鞋的?”说着不敢多盯姑娘的脸,又把头扭向了窗外。
  嫒媛瞧出了山娃的色厉内荏,为了缓和气氛,笑道:“这位兄弟,你赎金要得真奇巧,为何要十万五千六百元整,有整还有零呢?”
  山娃回过头,气愤地说:“还不都是你们城里人克扣我们的工钱?我跟二叔出来打工已经两年了,我一个月六百元。一年七千二。两年就是一万四千四。还有我们村的二蛋、六哥、八弟、刘五、郑发,每人也要一万四千四,共七万二。当然,还有二叔他老人家的工钱是每月八百,两年共一万九千二,所以你们欠我们十万五千六百元整。我要回的是我们应得的工钱。”山娃越说越气,“你们不给我们工钱,俺二婶没钱买菜,只好天天上菜市场捡烂菜叶下锅。我们天天喝的都是烂菜叶子粥。”说着山娃深深地叹了口气,“要说咱是正经农民,干的是出力活,本不该来干这事。可你们城里人欺负我们农村人,干了两年都不给工钱,我们真的是太缺钱了。我媳妇来信告诉我,俺爹的病又犯了,急等我寄钱回家瞧病。二蛋三十多了说个媳妇,上次偷跑回家提前点了火,没过门的媳妇显出了肚子。女家催着二蛋早点回家成亲,说再不回来就上医院流产,不嫁二蛋了。二蛋得到信后,愁得睡觉都说梦话:‘二叔发工钱吧!秀秀你别走,我有好多好多的票子。进我家的门吧,求你了!’六哥孩子要上中学了,七弟地里该追肥了。还有我二叔家里床上瘫着个风湿的老娘,房子破烂逢下雨天屋里就泥泞一片,他等着钱翻修房子。不瞒你说我急得差点就去捡破烂。又放不下这张脸。”山娃抬手用衣袖抹了把嘴角的唾沫,眼中的冷光不知不觉消失了,流露出一丝忧愁。
  嫒嫒开始还带着窃笑的神情听着,渐渐地她的笑消失了,她静静地听着,眼睛慢慢地湿了:“这位兄弟不可混伦,他们是他们,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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