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7期
良心发现
作者:王祖远
警察上门
正是七月,骄阳似火。凡草只穿着一件衬裙,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去。蓦地,门铃声将她惊醒。
“屋里有人吗?”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问。
凡草慌忙坐起来,穿起放在身边的罩衫。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灰色裤子与翻领衬衫的男子。他的鬓角有些花白,晒黑的脸上有两道浓浓的眉毛,面颊消瘦,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感觉。
“您是颜夫人吧?您丈夫不在家?”这个男人从衣袋中掏出一个小绿本,向凡草出示,然后自我介绍,“我是警察,刑侦科的刑警,我叫叶威,人称老叶。”一听到“警察”两个字,一种不祥之兆掠过凡草的心头。她怀疑是丈夫怎么了,凡草丈夫颜玉是隆源古玩公司的老板,平时业务繁忙,很少有时间回家。老叶微微一笑:“这件事与您丈夫无关,或者,您还是不要让您丈夫知道的好。有件事我想问一问颜夫人,而且,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三者知道。”凡草紧张了起来,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接受过警察的询问。绝对不能让第三者知道,是什么事呢?
两人进了屋,凡草正等着老叶开口,哪知他却不紧不慢地说:“我想看一看你房间的配置与室内摆设。”说罢,老叶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圈,然后点燃一支烟,轻问道,“昨天晚上,您丈夫不在家吧?”
“是的,他出差去了,过两天才会回来。”凡草吃惊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叶不回答她,继续问:“这屋子是你们夫妻的卧室吧?”
“不,我们的卧室在西侧房间,因为那房间窄,屋内通风又不好,所以夏天就把床搬到这个房间。”
“昨天晚上,曾有一个男人潜入到这房间,不但实施了偷盗,还对您实施了性犯罪。”
凡草惊讶得合不拢嘴:“你说什么?”
“我是说,性犯罪。”
凡草惊呆了:什么嘛!真是可笑,这种事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说:“真是无中生有,请你出去。”
但老叶却没动身,他慢条斯理地讲起了昨天夜里发生在凡草身上的犯罪过程:
半夜一点钟,小区保安巡逻时,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站在一幢别墅门口,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怀疑。保安喊了一声,那人撒腿就跑。终于,保安抓住了他。带到保卫科做笔录,那人解释说,因为捡到一件不太体面的东西,由于害羞,所以见人就跑。那是一件女人用的红色三角裤衩,裤脚上还镶着花边。但小区保安说什么也不相信这种东西是他捡来的,于是将那人交到刑侦科。恰逢老叶值班,老叶办案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在撒谎,于是厉声喝道:“说,今天夜里除了偷女人的内裤,你都还干了些什么?”那人一吓,马上就坦白了,说他进入了一个房间,本来,他只是想偷点东西,没有其他的想法,哪知见到一个熟睡的露出大腿的女人,于是就热血沸腾起来……他说这是他的第一次,请求警察原谅他……
迷雾重重
凡草听老叶这么一讲,感到非常滑稽。她沙哑着嗓子问:“那个家伙,他说昨天夜里进入了我的房间?还对我那个了?”老叶点点头。凡草就有些哭笑不得了:“不可能,绝对不是我家,你肯定是听错了。”
但老叶却摇摇头,反问凡草:“您这儿是千叶花园19幢别墅没错吧?昨天晚上,您是开着台灯睡觉的没错吧?”
凡草很惊讶,的确,夜里她有点灯睡觉的习惯。
老叶便说:“这就对了,黑夜,屋里亮着灯,罪犯很容易从窗外将屋里看得一清二楚。我再问你,电视机上面有一只花瓶,花瓶里还插着月季花,对吗?”凡草又惊讶地点点头。
老叶说:“关于这一点,也和那家伙交代得一模一样。”
然后,老叶便说那家伙交代,他潜入凡草的房间后,还看到了挂在柱子上的信兜,信兜里有一封信件,是她丈夫颜玉写给她的生日贺词。当时,凡草头朝着这边的拉门,睡得正香。她身穿一件带有波纹与白鸟图案的睡衣,系着红色的细带子,因为闷热,把盖在身上的薄毛毯蹬到了睡衣的开口那里,露出白生生的大腿,
这一点,又和昨晚一模一样。
“然后,他就对你实施了性犯罪。”老叶说。
“不,他没有!他只是行窃!”关于这一点,凡草是说什么也不肯相信的,“这种事,我怎么会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呢?”
“可是,颜夫人,犯人不可能供认自己没有犯过的罪行呀!”老叶摇摇头说,“而且像这种非法入侵住宅、并对住宅主人实施强奸的行为,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呀!有谁愿意将黑锅往自己身上背?出于隐私,当事人不肯承认遭到性侵犯,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颜夫人,要是您一味对罪犯宽容,那家伙就有可能再犯同样的罪!所以,您得控告他,不再让他逍遥法外!”
凡草气得不行:“控告他?警察同志,您一定要断定我被强奸了吗?没有,这根本就没有的事嘛!这让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做人?”而且,凡草还有另一种担心,她丈夫颜玉是个完美主义者,要让他知道了妻子被别人玷污,那还不要了他的命?
但老叶却在摇头,说即使凡草想要放弃,此事也有可能被牵进法庭中。因为据那个家伙交代,一个月前,他还犯了另一宗罪,也是猥亵妇女,把手伸进了一个姑娘的胸罩里,那姑娘已将他起诉到法庭。如果开庭,很难担保那人在法庭上不说出她的名字。
凡草快要疯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遭一个莫名的人强奸了。可是,自己又怎么去向人解释清楚呢?深更半夜的,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别人又怎能相信。凡草伤心地说:“那人绝对是污蔑,准是哪个对我或我丈夫怀恨在心的人,收买了他,故意制造事端报复。”凡草问那人叫什么名字。老叶说,据那家伙自己交代,他叫牛实,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很瘦气色很不好的家伙。
凡草想了很久,记忆中也没有牛实这样一个人。
警局对质
老叶说让凡草去刑侦科跟那家伙打个照面,他怀疑牛实不是他的真名,让凡草去看看他到底是谁。凡草动了心。凡草请求老叶,关于她上警局的事,千万别让她的丈夫颜玉知道,要让他知道了,好好的一个家就完了。老叶应允了。
凡草和老叶的约定是下午一点会面。她换上一身新做的还没上过身的白色西服,不想吃饭,只喝了一杯牛奶,就急忙离开了家。外面,烈日当空,一切显得异常干燥。路面明晃晃的,照得凡草睁不开眼睛。
到了刑侦科,一个刑警告诉她,老叶在审讯室等她。见到那块“审讯室”的牌子,凡草有种成了犯人的感觉。见到老叶,他一副傲慢的表情,跟昨天的神情完全不同,凡草吃了一惊。
老叶告诉她,牛实这个家伙被送医院了。昨天晚上,他说是肚子疼,他们以为他是装病,可是后来他喊疼得不得了,不像是装的,于是将他送进医院,结果查出患了急性盲肠炎,需要马上动手术。他的情况基本已调查清楚,牛实是他的本名,今年27岁,出身农民,原籍西南某省,流落到该市,是一个三无人员,常在一些混乱的地方游荡。他没有职业,也没有固定收入,有时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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