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8期

手机里的连环案(下)

作者:李 鑫



和潘云举他们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知道谁,他们也不在一个包间,但命运之神却在这里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阴差阳错的生死交换。段一飞在杀人的时候看走了眼,他把无辜的周水金给杀了,而那个真正被纳入黑名单的潘云举,则意外地躲过了杀身之祸。
  段一飞在杀死周水金之后,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他借助大雨匆匆逃跑了。但在他逃跑之前,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为了制造谋财害命的假象,他将周水金身上携带的钱还有那个漂亮的手机抢走了。当时,他对手机知识知之甚少,并不知道公安部门可以通过手机追踪罪犯。尽管如此,精明的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警惕性。得到手机之后,他首先关了机,接着又很谨慎地把手机卡取出扔了。后来他使用这个手机的时候,用的是自己新买的卡。然而,他没想到换卡也没用,高科技竟然能辨别出它的原主人。当然,这是后话。
  那天段一飞杀了周水金之后,向刘继红发了“放心,客人已送到西站”的手机短信。到了第二天,段一飞发现隆湖市市民中传出的消息却不大对劲,百姓们都在议论昨晚的杀人案,但所讲到的被杀者却不是他盯住的那个人,而是粮食局局长周水金。当时段一飞很震惊:难道自己杀错了人?
  当事实在后来得到证明的时候,段一飞的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感受,他觉得命运的波诡云谲是任何人都无法控制和掌握的,是命运让他在出刀杀人的时候看走了眼,也是命运让他和周水金同时走进了奇特的人生百慕大三角。此时,段一飞已经不敢再疯狂地追踪小白脸潘云举,因为外面的风声正紧,稍有不慎极有可能被公安人员抓住。正是因为段一飞的“政策”松动。潘云举也迅疾在隆湖市消失了。
  当然,这是故事的潜线,除了段一飞,它是不为众人所知的。众人知道的完全是一种推测演绎,就是把粮食局局长之死说成是因为官场上的争斗。这样,杀人的故事就传得很有政治色彩了。更尴尬的是,公安人员的破案走向也是朝这里发展的。据说,光排查市里局这一级的领导就不下十人。一个城市真是沸沸扬扬热闹非凡,老百姓天天都交谈着政治与谋杀。
  隆湖市的这种现象,让段一飞一直处在紧张和兴奋的状态中。他没想到,一个人干一件事情因为与政治阴差阳错地牵扯上,竟然可以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他从来没有感到这样刺激过。而且他干了这件事后,公安局的破案视线一直离他很远,看来,和公安局做游戏还是很有意思的。
  也正是这种思想的驱使,他脑袋突然发热地想在隆湖市制造一次更大的新闻。他想让隆湖市竞争常务副市长的人一个个成为焦点人物,那样,老百姓街谈巷议起来才更加过瘾,何况自己要是做得好,还能敲诈出一大笔钱——绑架王学忠女儿的案子就这样策划出来了。
  周密的思路一旦形成,段一飞的脑子就像开到极速公路上的快车,疯狂得无可遏制。他在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一直处于异常兴奋状态,他觉得杀人和绑架做完之后同时又嫁祸于人,是普通人所不能为之的,因为他们不可能具备这样的智慧。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么精彩的策划,竟然在手机上出现了漏洞。更没想到这漏洞还接二连三,不仅弄砸了绑架王学忠女儿的事,还弄出了周水金的被杀案。
  望着吕阳推到他面前的这个信息,段一飞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审问他的警察,因为,这事儿毕竟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他编个理由都很难编出来,而他平时的强项是,只要经过深思熟虑的事情,哪怕是谎言,他都会讲得非常从容。
  现在怎么办呢?他必须想出一个被他送到“西站”的人来,而且这个人绝对不能说岔,一定要找一个和舅妈共同熟悉而且能默契到一起的人。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公安人员在问完他之后,定会讯问刘继红。而他们两个要是说岔了,自然问题就败露了。
  要找一个刘继红和他共同熟悉的人,段一飞想只有找家人了。段一飞在家人之中权衡着,他在想家里的什么人能使他和刘继红默契,想来想去,他觉得应该是舅妈的母亲,他的舅姥姥。老太太今年已七十多岁,而且耳朵是听不到的,公安人员想从她那儿调查什么可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问她的话肯定全都要舅妈来回答。
  段一飞想到此,觉得舅姥姥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那么,送往“西站”的那个人就说她了。
  吕阳听后,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他是几点钟送的站,坐的是多少次火车。段一飞想了想,说应该是下午2:30送上火车的,车次是隆湖开往省城的慢车,应该是981次。
  吕阳问:“就老太太一个人吗?”
  段一飞大概想到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搁在谁家都不会让她单独出门的,便说还有个保姆。段一飞想,反正现在保姆换得勤,胡说一个,他们到哪儿找去?只要能和舅妈配合得默契就行了。
  段一飞讲完,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吕阳就冷笑起来:“段一飞,你没发现你今天说话没有平时顺畅吗?”
  段一飞当然知道自己今天说话不顺畅。自己又不是小说作家,却要边构思边说,自然不可能顺畅。
  “看来要把谎言说得顺顺溜溜不是一件容易事儿。我来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说那天送的是你舅姥姥,既然是舅姥姥,你在跟你舅妈发送信息的时候,用得着说客人吗?第二,你说这趟车是981次,下午2:30发的车,看来你的确是十分熟悉这列火车的运行时间,但是,你却忽视了一个问题,你的信息是7月28日发给刘继红的,而这列火车在7月25日就改了运行时间,它正点从隆湖火车站发车的时间是早上6:07,看来你在7月25日之后从来没有到过火车站,没与这趟列车打过交道吧?”
  吕阳的话让段一飞无言以对,段一飞也感觉今天的状态十分不佳,他怎么一说话就漏洞百出,简直是命中注定今天要栽跟头。加上公安人员的智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提升上来了,只要他说一句话,就会被他们驳得体无完肤。此时,段一飞觉得再也不能说什么了。他感到话越说得多,解释得越多,漏洞就越多。如此说下去,刘继红很可能就会暴露出来,要是这样,不就是毁了全家?自己不就成了全家的罪人?更何况,这些日子刘继红曾几次来看守所看望他,暗示他世界上的事全是祸从口出,只要死不承认,公安局是定不了案的。因为这个案子从哪个角度说都轮不到段一飞去杀周水金,凶手或主谋肯定是政治斗争的内部竞争者。至于王学忠女儿的绑架案,那是要不了段一飞的命的,毕竟他没有撕票。再说,段一飞从小就受过刺激,说不准脑子有什么法律规定不能判死刑的精神病。以此说来,刘继红救他出来是不成问题的。
  正因为段一飞想到了这一点,一向伶牙俐齿,喜欢和审讯人员逗两圈的他开始沉默不语了。即使说话,也只说一句话:“我没有杀人。”然而,此时段一飞话少为时已晚,不管他做出什么样子,郭嘉吕阳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刘继红。
  这次审讯之后,郭嘉派人悄悄到刘继红的企业进行了侦查,当时企业的员工们正在传说刘继红情人跑掉的消息。侦查员做事很细心,特

[1] [2] [3] [4] [5]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