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9期

人生如棋

作者:瘦 马



施礼,说:“洪大师声名远扬,我等在大漠就早有耳闻,今日幸会,果然气宇不凡。我等奉神算大将军之命,集大漠和中原百名象棋高手,特来向您挑战。”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以一敌百,是需要费很多精力的,洪汗清下过车轮战,最高纪录是对四十个棋手;而卢大师在年轻时候曾大战一百个高手,也颇费脑筋,后来还大病一场,落下偏头痛的毛病。
  洪汗清知道这些棋手多为沽名钓誉之徒,和他们下棋有辱尊严,他也想知道这神秘的神算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此兴师动众。莫非……
  那青衣先生说:“神算大将军说如果洪先生要是输掉任何一局棋或者干脆拒绝比赛的话,就派人去把浪遏棋院的招牌给砸了。”好不讲理,看来洪汗清非得硬着头皮上了。
  一声锣响,一百张棋盘上的棋手大张旗鼓地摆开棋路,洪汗清也不慌张,从容地穿梭在棋桌前见招拆招。一根香工夫,已有数十名棋手纷纷落马,又过一会儿,二十多个棋手起身离开棋桌。再看洪汗清,鼻翼渗着汗,在每桌棋前停留的时间也久了,但在太阳落山前,只有十来个棋桌前还有棋手。
  这十来个棋手可真不好对付,棋路各异,杀招频出,洪汗清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以静制动,各个击破,终于在月明点灯之时,对手只剩下青衣先生一人。这青衣先生非泛泛之辈,棋路古怪阴险,尤其是那两门炮使得虎虎生风,虽一时不能对洪汗清绝杀,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非得打掉青衣先生的一个炮台才能破此怪阵。于是洪汗清果断舍弃一车,与青衣先生的炮同归于尽。如此以来,青衣先生果然无大作为,坚持一根香工夫,还是被洪汗清杀得片甲不留。那青衣先生颓然地低着头,阴阴地说:“洪大师请回吧。”
  “承让。”洪汗清施礼告辞。还没走出长春观大门,就听得身后乱作一团,回头只见那青衣先生拔剑自刎了。洪汗清长叹,摇摇头向棋院赶去。
  洪汗清离棋院还有一里地的路,就见江边方向烧红了半边天,他大喊一声:“不好。”撒腿就往棋院奔去。待他赶到,浪遏棋院已经被大火吞噬,附近乡亲们虽拿着救火工具,但近不得身。
  “师弟。”洪汗清呼喊着卢棋子,要冲进火海。众乡亲连忙拉住他,说:“卢棋子已经被放火的官兵带走了。” 洪汗清听说师弟不在棋院中,稍稍平静一点。但一听被蛮子兵带走了,心想这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吗?这个神算将军到底和浪遏棋院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
  一个乡亲递给洪汗清一封信,说是官兵离开前要转给洪汗清的。他展开信纸,上面写道:“若想见你师弟,明日辰时到浪涛石。”
  浪涛石是江下游的一个沙洲,少有人迹,孤身一人去凶多吉少。但为了救师弟;洪汗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向乡亲借了一匹马,扬鞭朝浪涛石赶去。当他踏上浪涛石,已有一队人马一字排开在滩头等候。“洪大师,别来无恙。”队伍正中一个骑着枣红骏马穿着紫金战袍的将军招呼道。
  “果然是你。你和浪遏棋院有什么过节找我清算吧。”洪汗清义正词严地说。原来这南苑神算大将军就是当年被逐出师门的郎三英,那年他出走后,浪迹北方,后被一蒙古王爷收为家奴,巧的是这王爷爱好象棋,发现郎三英是个象棋高手后,便把他带到身边南征北战,闲时陪王爷走几局棋。郎三英聪慧过人,读过棋谱也翻过兵书,再跟着王爷见过大场面,渐渐展露出一点军事才能,带兵打了几场胜战,后被忽必烈封为南苑神算大将军。此番回中原郎三英一是为蒙古人选可以效力的文人名士,二是为了报复浪遏棋院。长春观那场车轮战,郎三英只是为了阻击一下洪汗清,让他疲于应付,今日这局巅峰对决,郎三英要一击致命,夺得梦寐以求的棋王称号。
  为此他几个月前就在浪涛石布好“棋阵”,所谓“棋阵”,是郎三英在打仗中得到的启发,他把三十二个棋子分别让真人和实物代替,士兵与马匹自不必说,竟有一头大象被运到了沙洲上充当棋子,还有四门火炮架在四个高点;棋盘按沙洲的地形划分,楚河汉界则是一条浪涛石上横贯的浅水。“师弟,你下过无数棋,见过这么大的棋盘吗?见过这么逼真的车马炮吗?指挥过千军万马吗?那种感觉好得很。今天我们就在这个模拟的战场上过过招,不过每次吃子都是要刺刀见红的,那枚棋子将被毁灭,你懂吗?”郎三英皮笑肉不笑地说。好个心狠手辣的郎三英,在他眼里,这些人和棋子一样任由他摆布,甚至由他决定生死。
  “你先放了小师弟,我再和你下棋。”洪汗清说。
  “洪师弟,你放心,我怎么会伤害我们的小师弟呢?我把他请来一是叙叙旧,二来我要和我的小师弟并肩作战,与你掰掰腕子啊。”郎三英吩咐手下把卢棋子引过来,只见卢棋子也穿上了盔甲,一身督军的打扮。“卢师弟在我方营中把守大帐,为仕,在我身边你放心。”“你们把我师弟带到大帐前,等会同我督战。”
  “如果我赢了,你就放了我和小师弟。”洪汗清说。
  “如果你输了,你就得死。记住,我们之间这是一场战争,可是真刀真枪的。”
  “一言为定。”
  郎三英自领十六个“棋子”来到“楚河”对面蓄势待发,洪汗清来到山头的大营上布好阵势,遥望对面大营杀气腾腾、风声鹤唳。卢棋子被挟持在郎三英身边,他这招可真险恶,要是洪汗清对他进行绝杀,他必然会把卢棋子支起来当挡箭牌。按郎三英的规矩,那卢棋子就该死在洪汗清的手上。这该怎么办呢?
  一声炮响,生死棋局开打了。当头炮,马来照,双方开局行棋都很谨慎,屯兵“楚河”两边,车出库,马出槽。郎三英占先手,令旗一挥,小卒淌着水就过了“楚河”。兵来将挡,洪汗清令旗一挥,小兵上前将来犯之敌歼灭,砍下对方首级,血腥的场面让洪汗清不寒而栗,思路也有点开小差,一个疏忽,竞被郎三英的小卒砍了两个小兵。洪汗清连忙站稳阵脚,调出骑兵,连踩带踏,杀出一条血路,收复失地。
  郎三英也不慌张,祭出骑兵,纠缠过来,大斗三四回合,洪汗清连忙鸣金收兵,马放南山。郎三英不依不饶,派兵追杀过来,这正好进入了洪汗清飞象的攻击范围。只听号角一吹,那巨象在象兵的驾驭下呼哧呼哧地向骑兵踏去,先将骑兵砍下马去,然后被大象踩成肉饼。象兵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一门火炮击中,巨象和人都被炸得血肉模糊。洪汗清也被火炮的冲击力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地看着一门火炮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了营帐。
  郎三英在对面营帐外嚣张地喊道:“洪师弟,你往日的妙手回春呢?哈哈,今天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以前你有那个死老头儿的庇护,传你绝招,但那些棋经都被我摸透。现在我闭上眼睛都可以赢你。”
  “大师兄,你答应过我如果听你的话当棋子就不会伤害二师兄的,你不能反悔啊……这只是一局棋而已,一局棋啊……”突然,一直守在帐前的卢棋子跪求郎三英不要伤害洪汗清。
  可这时的郎三英哪里听得进去?吩咐手下把卢棋子控制住,仍摆在营帐前做挡箭牌。没想到,郎三英的一句讽刺的话竟提醒了洪汗清,只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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