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0期

小诸葛父子的故事

作者:徐星明




  小诸葛的故事
  
  朱舸为人精明。日常无论大事小事,无论碰上什么难缠的对手,他总能变着法儿捞点便宜。比方说上菜市场买菜,人家说一斤白菜四毛钱,他会不惜口舌把价钱还到一块钱三斤,等人家认可了这个价钱,他买的时候却只买一斤。如今这年头,零钱少说也是一毛的,谁还带分票在身上?根据四舍五入的原则,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只付三毛钱。如果是买鸡买鱼买猪肉牛肉一类价格比较高的东西,等过了秤算好账之后。他就不慌不忙地掏出预先带在身上的弹簧秤。核对了卖主确实没有短斤少两之后,才慢腾腾地掏出一把零钱来,一五一十地清点,总跟应付的款项差着那么三毛五毛钱(也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总能把钱的数目差额把握得那么准确)!“真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少带了几毛零钱,下回补,下回补。”他尽量装出一脸歉意。一边说一边把钱塞在货主手中,管不了对方是朝他吹胡子瞪眼睛还是骂骂咧咧追着他讨要,只管提了东西转身走人。假如货主有短斤少两的行为,就该着倒大霉,他就会马上把脸一沉。“嘿嘿”干笑几声:“不错嘛,跟我朱某人玩这种把戏!走,我们上工商管理所评理去!”说着,一只手提了东西和货主的秤,另一只手做势来拉货主。货主理亏,这会儿一心想的是如何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边赔笑脸说好话,一边伸出手来企图把朱舸手中的秤夺回去——秤是关键的证据;让它落到工商管理人员手中,那可是麻烦,货主说什么也得先保护它啊!这样。双方就少不了一番吵吵闹闹拉拉扯扯,朱舸眼看着事情已够火候,才显出气愤万分的神气把手一松,让货主把秤夺回去:“好,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回头让工商所的同志来找你就是。我就不信你能飞上天去!”说完提了东西就走。货主夺回了秤,下一步急于要做的事是如何隐藏证据,把那杆严重不合格的秤转移开去,哪儿还顾及朱舸提走了他价值二三十块钱的货物。朱舸耍了威风又得便宜,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阵偷笑,事情也就完结。遇上货主斤两足?不要紧。办法有的是,我这里就朱舸在市场上买猪肉的一件事说说,相信大家也会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一次,朱舸称了三斤猪肉,拼命把价格从每斤8.5元还到8元之后,他就扳着指头嘴里念念有词地算开了账:“一八得八。三八二十八。哎哟我的妈,这么点肉要这么多钱哇,划不来,划不来!你得给我再添块肉,再添块肉。”卖主见来了这么个不会算账的傻瓜,心想再给他加上半斤肉我也不亏呢,就装出一副很大方的样子,随手砍下一块约3两重的好瘦肉给他。朱舸把肉提到手上,用一种看上去傻乎乎的眼光反反复复掂量了一番,才显出极不情愿的样子将一把零钱掏出来,每8元一份连数三次,“一八二八三八”一份一份数给货主。没等货主反应过来,他提着肉早走远了。
  朱舸平日为人做事太损,名声不佳,乡亲邻里凡认识他的人,没一个不对他敬而远之。以他这样的聪明人,心里非常明白这绝不是一种好现象,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还需三个帮呢!左邻右舍个个对你没有好感,一旦遇上急难急事,说不定还真有难于应付的时候。于是他下决心一定要找个适当的时机,大大地扭转一下自己在人们心目中的这种不良形象。为了在邻友们面前得个好口碑,也为了显示自己的过人才智,他除了每天挖空心思找机会捞点小便宜外,很多时候就“义务”上门为街坊邻居出些歪主意。且常有出人意外之处,令人不得不叹服。他也大获自信,自称是诸葛转世,孔明再生,加上他的名字与“诸葛”同音,久而久之,人们就索性称他“小诸葛”。有了这一美称,朱舸就越发喜欢在人前卖弄。
  我们这一带属于城郊农村。这些年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耕地已陆陆续续被各用地单位征用。村民们也由农业人口转为城镇居民。说是城镇居民,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没有正式职业,说白了仍属失地农民。基于这一特殊原因,用地单位在征用耕地时如果同时征用部分房屋的话,必须给被拆迁户安排门面房宅基地,以解决他们的生活出路。这一次,附近一所大学扩建,我们居民组现存的所有耕地房屋均在征用之列。在这样一种大好机遇面前。小诸葛感觉到自己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在切实筹划好自己一家在征迁时如何多得点好处之后,小诸葛开始忙前忙后,走东家奔西家为大家出谋划策。“哎哟张三,我说你怎么跟个木头人一般,眼看这房子就要拆迁,就不晓得动动脑筋多弄几个钱?”一看他这派头这语气,张三知道他又有鬼点子送上门来,赶紧递烟倒茶,赔上一脸笑:“有钱,谁还嫌它烫手!只是,我这脑瓜儿木,还真想不出好法儿来呢。”小诸葛不慌不忙,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摸出打火机把烟点燃,才慢腾腾地说道:“这样吧,你首先丈量好所有房间的尺寸,计算好平方,赶紧到建材市场把最上档次的地板砖按面积如数买回来,再去买车细河沙。在水泥地面上铺上一层细沙,铺上地板砖。你算算,到时候该多赔你多少钱?等征迁费到手,你那地板砖可以一块不剩全起出来,连河沙也还能用。你说你这笔账合算不合算?你该不该买上两瓶好酒感谢感谢我?”
  在张三家里献了妙计。小诸葛又来到李四家。“嘿嘿,我说大侄子你小子可真本分,这么几间小小的破房子你没挤够哇,这阵儿还死待在屋子里不动!”论辈分论年龄。李四都该称小诸葛为叔。李四平时对小诸葛的所作所为很有点儿不屑,这会儿人家进了门。表面上的尊敬还是少不了,让座、递烟、泡茶后,只好耐着性子陪小诸葛坐下。叹着气回答说:“唉,像我这样的人,没个有权有势的爷娘做靠山,又没个本事去哪儿赚大钱发大财,能有什么法儿?”“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你这脑瓜儿就是不会打转转嘛。”小诸葛顺手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拿出一副长辈的口吻,“法儿是人想出来的嘛,大侄子。关键是看你肯不肯动脑筋!”“动脑筋?这脑筋怎么动?”李四大惑不解,反问说。“法儿很简单,离婚。”小诸葛回答得很干脆。“离婚!好端端一个家,我离的什么婚?”李四家庭条件本来就不怎么样,好不容易才娶了个堂客进门,一听小诸葛这话就不是滋味,差点儿当场发作起来。“离了婚就不能复婚?看你急的!”小诸葛诡谲地一笑,话还是说得那么有板有眼。“我吃饱了撑的,去做这种事!”李四哪儿还忍耐得住,语气也变得很冲。“看你,还真急了呢!你叔我就这么没肝没肺,无缘无故让你去瞎折腾!”小诸葛哈哈一笑,“大侄子,还是多动动脑瓜子想想吧——离了婚,你一户变两户,拆迁时安排宅基地,你七十平方变成一百四,你说合算不合算?如今一个平方地皮往少说也是两三千块钱哇!离个婚复个婚。你能损失些什么?那几十万块硬邦邦的票子还能弥补不了?”
  出了李四家的大门。小诸葛又找到南勋爷。南勋爷今年七十八岁,比小诸葛还大着一辈。南勋爷刚刚患过一场大病,本来已很衰弱的身子变得更加衰弱不堪,走路撑着拐棍还颤颤抖抖,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小诸葛赶紧上前扶定他,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南勋叔,跟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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