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2期
桃花谷
作者：韩 进
冯年暗下决心，一定要重返桃花谷。然后转身向车站跑去，走出好远，他回头看时，她们还站在山岗上向他挥手、挥手。
四 情满花溪水
冯年从部队驻地的大山里，翻山越岭前往市区去和家人相见，路上大雨倾盆而下，为了避雨，闯进了桃花林中的一个小草屋，梦幻般遇到山鬼一样“凶煞”的桃花女，又梦幻般经历了一场令他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生离死别。是奇遇又是天意，在三位清纯如水的山地姑娘的护送下，冯年翻山越岭绕近道，终于按时乘上了每天唯一一趟发往市区的汽车。
在晋阳饭店冯年终于见到了从家乡千里迢迢专程驾车来看望他的哥哥，更令他喜出望外的是。同车来的还有他的母亲。
母亲看着一身戎装的儿子，激动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孩儿啊，你黑了，瘦了，也长高了。”半年不见，母亲已雪染发丝，老了许多。
冯年向母亲行了一个深情的军礼，然后拥入了母亲的怀抱。“妈，您怎么来了，儿想死您了。”母亲无限慈爱地用手抚摸着儿子的头发，默默无语。
哥哥说：“自从你当兵走后，妈天天念叨你，总吵着要来看你。”
亲人的相逢使他激动不已，中午他们在太原市的一家特色饭馆共进了一顿难忘的午饭。席间母亲因为见到了远在他乡当兵的儿子，破例高兴地喝了酒。然后他们又一起照相，一起游览了太原繁华的古城街区和晋阳博物馆。
晚饭后，他和母亲哥哥漫步在春风和煦的迎泽大街，畅谈着母子相逢的喜悦。那是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美好时刻。繁华的都市和亲人的相聚，令他这个第一次走出军营的新兵流连忘返。
但军令难违，第二天中午他依依不舍地和母亲、哥哥挥手告别，重返军营。
回到驻地，冯年那颗如一泓泉水的心，再也无法平静。梦里那漫天飞雪的桃花丛中，总有一个人影在向他招手，他知道那是桃花谷的呼唤。这呼唤搅得冯年心烦意乱。于是他决定请假去桃花谷，兑现他曾经许下的诺言。
有一天他鼓足了勇气找到连长说：“连长，你想不想听一段真实而又传奇的故事?”连长说：“好啊，好啊，我最爱听发生在我们身边真实的故事了，你快讲给我听听。”
于是他把在桃花谷的那段奇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连长。
连长叫柳同献，是曾经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他是个充满才气又豪气冲天的山东汉子。听完冯年讲的故事，他竟拍案叫绝：“好啊，好，这故事太令人感动了。这简直是一篇军民一家、鱼水情深且精妙绝伦的电视剧!”说着，他照着冯年的胸脯重重地打了一拳：“告诉我，被美人咬一口的感觉是什么。”
冯年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说：“就像你刚才打我的这一拳。”
连长听后哈哈大笑说：“行啊，你小子，年龄不大够鬼的，说吧，别绕弯子了，有话你就直说，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冯年说：“我要请假。”
“请假?”连长精明得很，他一下猜透了冯年的心事，“请假干什么?去桃花谷重温旧梦啊?告诉你没门。你可知道部队里的战士，是绝不允许和驻地的老百姓谈对象的。”听连长这么一说，冯年沮丧地低头一时无语。
连长继续说：“年轻人有点浪漫的故事有情可原，可你不能把它当成了包袱，你才是个刚当兵不久的新兵蛋子，怎么敢要求我批准你去和当地的女子谈对象呢，你小子胆大包天啊!我不处分你就不错了，还敢向我请假，没门。”
冯年说：“我不是去谈对象，我只是想去看看她，就是想看看她。”
“呵呵，这还不叫谈对象，叫什么?小小年纪不想事业，天天想去看人家一个大姑娘家，那叫什么?嗯，对叫早恋，你这是典型的早恋。看你这么聪明伶俐的，如果把握好自己。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所以今天我不想处分你，你走吧。”连长内心深处还是很欣赏这个小战士的。
冯年还是赖着不走。
“你怎么还不走，非得让我处分了你才走吗?年轻人当以理想为重。以事业为重，你懂吗?”
冯年依然站着不动。
连长存不住气了，他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倒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自言自语地说：“呵呵，还不走，你小子还很倔，很痴情，很执著是不是?”冯年无语仍然站着不动。
“不过话说回来，你能主动告诉我。说明你很坦率，也是对我这个当连长的信任。你讲的情况也很特殊，这涉及到了地方的习俗问题，你已和人家定了亲，你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如果你不去，万一误了人家的大好青春，可是太对不起人了。这么着吧，等我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再答复你。但是在这个阶段你不许胡思乱想，必须老老实实的，全力以赴地参加军事训练。听好了吗?”
“是，连长!”冯年立正敬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转身走出了连部。
虽然连长没有准假，但他向连长说出了压在心中的秘密，反倒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他相信连长，因为连长是性情中人，说到办到。
他开始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军事训练上。训练场上他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功夫不负有心人，打靶场上，越野赛上，排雷阵上他连夺三个第一。连长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表彰会上他亲自把大红花戴在了冯年的胸前。
转眼到了6月，冯年以为连长早已把自己的事情忘了，没想到这天早晨连队吹起了紧急集合号。全连不到两分钟就全部集合完毕。
站在整齐的队伍前，连长用洪亮的声音说：“同志们，今天，我们连要去完成一项光荣的任务，到西山西铭区小塔大队桃花村帮助群众收桃子。”他的话音未落，全连即刻响起了一片吹呼声。战士们在军营里圈得久了，就想出去撒撒欢。
连长转而严肃地高声说道：“记住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准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不过，累的时候，渴的时候，老百姓将桃子送到我们手里的时候，也可以吃上一点点，记住了，就吃一点点。”连长的一点点又引起了全连战士的一阵大笑。
全连就冯年一个人没笑。他盼望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很感激连长这一箭双雕的绝妙安排。他知道这次活动。连长是为了他而特意安排的。佩服，连长就是连长。
走进桃花谷，就走进了丰收的乐园，那红红的挂满树、压弯枝的桃子，给这山清水秀的村庄平添了几分诗情画意。部队的到来又给这寂静的小山村，带来了盎然的生机。
村长站在他们队伍的前面发表了简短的欢迎词、然后他从人群中叫出了一个姑娘给战士们讲摘桃子和运桃子的知识。随即一幅军民共绘丰收果园的壮美图画，在这山谷中展开。
冯年的心突突地跳，那姑娘讲的摘桃须知，他一句也没听进，因为，她是小红。那么，小玉、杏儿呢?他用目光在人群中寻觅。遗憾的是，连她们的影子也没发现。
他不敢公开打听小玉和杏儿，也不敢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和小红打招呼。他闷闷不乐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