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2期

租夫求财记

作者:徐 惠



个萝卜不能两头切,瞅着眼前的既得好处,也就大度多了。有一次晚上回到新屋,正碰上孟婉怡和秦文凯在亲热,便假装没看见,无事一般地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把卧室让给他们。
  由于老女人减少了白天和秦文凯接触的机会,局里的人还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但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这人就是本局的副局长牟杰。此人官瘾甚大,早就惦记着局长的宝座,不知做了多少次“扶正”的梦。平日也与孟婉怡的工作思路尿不到一个壶里。
  一次在陪市审计局财务处长时,偶尔发现了局长和秦文凯外出时报销住宿和过路费上的问题,他没有张扬也没有打草惊蛇,只在暗中观察和跟踪秦文凯。
  不出所料,牟杰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下面是他两个礼拜记录的实况:
  有五天,秦文凯送孟婉怡进家,两个小时后下楼;
  有四天,整夜不回家,小车停在附近的车场:
  剩下五天,送到回自己的家。
  再加上前一时期秦文凯又住进了三居室,还有老早王兰升职风波等等。
  他越想问号越多。遂给市纪委寄去一封匿名信。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经调查匿名信检举属实。
  丑闻惊动了上边,市领导大为光火,接着免去了她的局长职务,提前退休。
  
  八
  
  按说这么处理,领导已经给足了她的面子,因为组织并没有明确宣布她的错误,更没有什么结论,可以说是体面的任免。只要孟婉怡日后悬崖勒马,不当“第三者”,过不了多少时间,社会上那点流言便会烟消云散。
  可孟婉怡不这样,也不甘心。
  你想啊,经常出入场面,面对鲜花、掌声和闪光灯的人一旦落魄,宛如从山巅坠入峡谷,眼前一片灰暗无法适应。原来的同僚同事,看见你装做看不见不说,就连小秦三个礼拜都没露面!这是最最不能忍受的。
  已经习惯于和秦文凯相处的孟婉怡,仿佛没了主心骨,失去了生活的动力,整个精神世界坍塌了。她失落、孤独、无望和沮丧,种种苦涩一起拥堵在她心口。
  夜半醒来,她不止一次地问自己,眼下这般不济和潦倒,到底因谁而起?
  想来想去,她归咎于秦文凯,都是他惹的祸!
  不是他,我能委曲求全地答应王兰提出的要求吗?不是他,我能失去理智、忘乎所以吗?不是他,如今我能咽下“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这口恶气?都怪他,都怪他!
  想到这些,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岂料还没恨完。爱意骤起,她又不由自主地陶醉在往日和秦文凯缠绵悱恻之中。
  女人啊,女人都这样,对于自己心仪的男人,恨得越深,爱得就越深。
  等理智恢复到正常时,孟婉怡环顾四周,偌大一所房子只有她自己。孤身只影冷冷清清。她最恨又最爱的那个人在哪里?
  她甚至嗟叹,财已散,人离去,到头来我孟婉怡落了个人财两空的下场!这还是我吗?
  蓦然,她从心里,从骨子里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想法——我要把秦文凯重新夺过来!
  关键人物当然是王兰。她想到了无所不能的钱,钱可以使人变得面目全非,更何况一个见钱就眼开的女人!
  她立马打电话给王兰,约好明晚在市内有名的鸭煲店见面。
  次日出门前,身穿镶着绿边白色衬衫的孟婉怡站在镜子前面,看着乌黑秀丽的短发,动情的眼睛和依然闪耀着青春光芒的脸蛋时,多了一份自信。
  说来也巧,王兰正要找孟婉怡,明白告诉下台干部,该是结束双赢协议的时候了。以后嘛,不要再骚扰秦文凯了,大家各走各的路,就像压根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王兰万万想不到见了面的老女人,淡妆素抹、腕挎皮包,一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神情和气势震住了她。张口欲言的王兰,准备好的话忽然僵在了唇边。
  “咋的、王兰妹子不会和有些人一样准备落井下石,看我的笑话吧?”盂婉怡先发制人,“这种人也太浅薄了不是,我是提前退休,虽然没了职务,可还是局级干部,待遇不变,各种社会关系还在。再说,谁也没定我有什么错误嘛!不然,你还能当你的销售部主任?王兰妹子是个聪明人,绝不能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样!”
  王兰糊涂了,不知对方要干啥,她睁大了眼睛试图看透她。
  这时盂婉怡话题一转,像拉家常似的说:
  “你我都是女人,可你有妈、有丈夫、有孩子、有家,一天到晚无忧无虑地生活着,而我却孤独一人,日子过得索然无趣。我也是个人,不能这样了此终生。你没有这种感觉,孤独,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恐惧,孤独的人容易钻牛角尖,变脸快,认死理……”
  王兰不耐烦了,插了一嘴:
  “孟婉怡,别啰嗦,你到底要说啥?”
  “说啥?我想让你把秦文凯还给我!”老女人开门见山。
  王兰一听火了:“做梦娶媳妇,你净想好事!”跟着说出了今天的来意,“就是今天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告诉你,从现在起,我俩定过的事统统作废。往后你再不要找秦文凯了!”
  “好啊!”孟婉怡早有准备,“你要是这么说,马上把房子交给我;明天我动用老关系撤了你的主任,叫你的孩子离开重点学校并辞退秦文凯侄子的工作,这样才叫协议统统作废,它可不是木匠的斧子一面光呢!” “这……”王兰嗫嚅着。 “还有,”老女人加大了火力,“我免职了,秦文凯依旧干他的班长,为啥?你想过没有?”
  “你说为啥?”
  “那是我离开城建局时给新局长提出的唯一要求,我孟婉怡绝不做自己下台了还要找个垫背的缺德事!”
  王兰不置可否,老女人进而说:
  “凭良心讲。你从来就没有平等地对待过秦文凯。他在你家就是个童养媳。用现在时兴的话说,这种婚姻是不幸的。再者,你们离婚后。新楼过户给你,你就真正拥有了产权。至于你们前面所得的好处,我绝口不提永不反悔,你看如何?”
  看着王兰有些心动,孟婉怡拿出一张五万元的支票递给王兰,一边深有感触地说:
  “我已经走过了大半个人生,现在只想安度晚年。到了这般年纪,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伴侣,也好端茶倒水不是。今天,王兰妹子,就算我孟婉怡第一次求人了!”
  孟婉怡这几句话可能说的是实话,但没有感动王兰。这会儿王兰正打着自己的算盘:男人可以重找但没钱不行,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要抓住机遇。何况我年轻,老女人能熬过我?就算他们婚后我不从中作梗,末了,秦文凯还不是我的!只是五万元少点,她当了二十多年的官,又是单身,挣的、送的、敬的、贪的,不知道攒了多少钱?这关键时刻不能便宜了她!
  接着便用一种为难的口吻说:
  “就是我说通了秦文凯,他一拍屁股走人,没事了。可我家里一下没了财神爷,月月少了进账,日子难啊!”她缓了口气:“这样吧,你再添五万了事。”
  此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八万元成交。
  
  九
  
  秦文凯与王兰分手后,与孟婉怡正式结婚。
  事情传开,街坊,朋友,同事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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