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0期
绿叶的证明
作者：可 青
星期二的中午，一个叫莫大有的人到警察局报案，说在郊区的太阳湖边发现一辆沉人水底的轿车。探长老刘迅速带助手小金赶赴现场。
老刘到达现场时，案发地点已被首先赶到的民警们保护起来。由于现场偏僻，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所以老刘决定先检查现场，然后打捞汽车。在对现场进行检查时，老刘在泥泞的地方发现了很多鞋印，经过对鞋印的测量分析，发现这些鞋印都是同一人留下的，此人的身高应在170公分左右，体重在60公斤左右，助手小金则在湖边发现了一截烟头。民警们又在湖的周围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没有再发现什么可疑物品。
当民警们把轿车托起时，发现车内死者为一老年男子。经过尸检，发现死者口腔内有大量水生植物，由此判断死者应是溺水而死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星期一上午10时左右。小金分析说：“根据死者的身高、体重可以判断出来，湖边的鞋印是死者留下的。说明死者在死前曾在湖边徘徊，然后又抽了一支烟后自杀。”老刘马上纠正小金说：“在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仍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警局关于死者的情况资料马上送了过来，死者名叫黄群德，68岁，现居住在位于月亮街15号的儿子家中，原是天适房地产公司的经理，后因公司破产，闲居在家。为了搞清楚死者的详细情况，老刘决定到死者家中调查一下。当地居委会主任告诉老刘：“黄群德的儿子叫黄修山，无业人员，整日出入舞厅、赌场，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老刘见到黄修山时，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你最后一次见你父亲是什么时候？”“星期一的早晨。”“具体时间还记得吗？”“好像是8点左右，然后我就找邻居打牌，一直到晚上10点才回家。”“你父亲喝酒、吸烟吗？”“有时爱喝点酒，但从不抽烟。”“你父亲最近有没有不高兴的事，或者和谁有矛盾？”“没注意，我不经常在家。”“你父亲有没有留言或日记什么的？”“日记倒有一本。”“能不能让我拿回局里研究一下？”“没问题。”当老刘拿着日记本正想告辞时，黄修山突然一拍脑瓜说：“星期天下午，我父亲和对门的张瘸子吵了一架。”“为什么吵架，你知道吗？”“不知道。”“谢谢您的合作，我们会调查这个人的。”
老刘回到警局时，检验工作又有了新的进展。现场的鞋印确实和死者的鞋相符合。现场的烟头是当地人最常吸的虎牌香烟，但烟头上的指纹已经被湖水破坏，无法辨认了。死者的轿车刹车系统完好。尸检还有一个重大发现，死者死前曾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老刘分析认为，死者应是服用了安眠药之后溺水而死的，根据死者不抽烟来看，烟头应是凶手所丢，而现场的鞋印可能是凶手故意或恰好穿了一双同死者相同的鞋留下的。
老刘决定带助手小金根据黄修山提供的线索，到张瘸子家调查一下。根据计算机提供的资料，张瘸子，男，48岁，5年前因群殴被人打断右腿，并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刑两年。“您是张先生吗？我们想向您调查一下关于黄群德的情况。”“黄老头的死可与我无关，那天我一直在睡觉，虽说我常和黄老头吵架，对，上个星期天我还和他吵了一架呢，但我从没想过杀人。”一脸凶悍和无辜之色的张瘸子显得很滑稽。“有人能证明您那天在睡觉吗？”“没有。”
老刘和小金从张瘸子家出来后，小金马上对老刘说：“我怀疑就是张瘸子杀的人。我发现他穿的鞋子和死者鞋子相同，并且我还在他的床头发现了一瓶安眠药。他完全有杀人的时间和动机，而且他还有案底。”老刘笑了笑说：“这个案子的疑点还很多，而且缺乏关键性的证据，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侦查。”
回到警局时，痕检化验员说，老刘从黄修山家偷偷带来的烟头和现场的烟头为同一品牌。小金惊讶地说：“您不会是怀疑黄修山吧？我觉得他没有杀父的犯罪动机。而且案发时他和邻居正在打牌，虽然在10点左右他出去打了一个电话，但在短短的10分钟内，他不可能往返于太阳湖和邻家两处，也就是说，他没有犯罪时间。”
“在罪犯没有找到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凶手。我想到黄修山那儿再去查查，你在局里研究一下日记，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老刘刚走到黄修山家门口，一个人刚好从里面出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老刘望着那个背影，感觉在哪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黄修山迎了过来，老刘在黄群德的卧室里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却被浴室里的浴池吸引住了。他发现浴池的边上粘着一片小叶子，他小心翼翼地把它装进口袋里。
回到警局，老刘还在想着那个背影。小金在一旁抱怨说：“一点线索也没有，日记里记的全是黄群德的辉煌往事。他从前是挺款的，还买过100万的人身保险呢。他儿子倒好，死了老爸，倒白捡了100万。”老刘突然跳了起来，“知道他是谁了。这片叶子能告诉我们谜底。”关于叶子的化验很快就出来了，果然和死者口腔内的水生植物叶子是同一品种。“凶手就是黄修山。”老刘肯定地说。可小金还是一脸的迷茫。
老刘分析说：“案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黄修山因为欠了高利贷而被人逼债，他急于想弄一笔钱还债，当他知道父亲曾买了100万的人身保险而受益人是他时，遂产生了杀人动机。他先在父亲早晨要喝的茶水里放了安眠药，为了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他去找邻居打牌，在10点钟左右，他借口打电话跑回家中，将父亲放在事先灌满了湖水的浴池中溺死，然后又跑回去和邻居继续打牌。做完这件事，10分钟时间绰绰有余。晚上回来之后，黄修山趁天黑将父亲连人带车推进湖中，又制造了车祸的假象。为了防止在现场留下自己的鞋印，他事先就换上了一双和父亲相同的鞋。抛尸后，筋疲力尽的黄修山抽了一支烟，并将烟头扔进湖里。为了尽快得到保险金，他需要将父亲死亡的消息快点让人们知道。于是，他让自己的朋友莫大有去报案，其实莫大有根本就没去过太阳湖，因为湖边根本没有他的鞋印。当我去调查黄修山的时候，黄修山企图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张瘸子身上。当我第二次到黄修山家时，却刚好碰到了从里面急匆匆出来的莫大有，当我想起莫大有就是那个报案人时，我就怀疑两人不寻常的关系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在浴池上发现的一片小叶子，就成了解开谜底的关键。”
经审讯，黄修山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居然和老刘说的一样。小金佩服地说：“探长大人，真有您的！可当时您怎么就知道张瘸子一定不是凶手呢？”老刘笑着说：“因为张瘸子没那么大本事，能在不经意间把现场的所有鞋印踩得那么均匀。你没注意张瘸子的右脚基本上都是半悬在空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