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把目击者统统杀死
作者：凌 云
一、啤酒屋爆炸案
午夜时分，绿岛啤酒屋里人声鼎沸，每张台旁都坐满了神采飞扬、兴致勃勃的客人，衣着得体、笑容可掬的服务生们手捧着托盘穿梭于大厅与吧台之间。
突然，大厅里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位坐在15号台旁的青年男子被炸得支离破碎。爆炸声响过之后，一股熊熊燃烧的大火在大厅里迅速蔓延。
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破碎的啤酒瓶扎在几位男人的脸上，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着。人们争先恐后地拥向大厅门口，几位陪酒小姐跌倒在地板上，惊慌失措的男人们跃过她们的身体跑到外面大街上，啤酒屋里混乱不堪……
几分钟后，消防车、救护车鸣叫着相继赶到现场。由于报警及时，消防官兵扑灭了熊熊燃烧的烈焰，医务人员从爆炸现场抬出了一具残缺不全的男性尸体。
从啤酒屋里跑出来的客人和小姐们站在人行便道上，惶惑不安地注视着摆放在地上的尸体唏嘘不已，他们暗自庆幸刚才发生的爆炸，没有危及到自己的生命，虽然脸上受了一点轻伤，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呀，他们纷纷喟叹着人生的短暂，内心涌现出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的悲凉心态……
江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重案组组长程思扬带领几位年轻精干的刑警，乘坐警车赶到了爆炸现场。
八名伤势较轻的青年男女被救护车送到医院进行治疗，那具被炸毁的男尸摆放在啤酒屋门口。
十几名110巡警在接到指挥中心指令后，迅速赶到现场，并在现场周围设置了警戒线，疏散围观的群众。
程思扬疾步走到覆盖着白布的尸体旁，他掀起白布察看着死者的伤势，死者脸部被炸的血肉模糊。
程探长走进了硝烟弥漫的啤酒屋，啤酒屋老板指挥着十几位年轻的服务生清扫着消防队灭火时留下的积水。爆炸地点位于大厅15号台，在15号台旁扔着一只沾满血迹、无人问津的黑色手提包。
程探长拾起地板上的手提包交给站在他身边的刑事技术人员王志，他看着满是积水的大厅，地板上散落着破碎的啤酒瓶以及撞翻的桌椅板凳，知道现场勘查没有任何收获。
一位年轻的酒吧服务生，满脸惶惑地站立在15号台附近，他朝神情威严的程探长投去怯生生的目光。
程探长通过他那怯懦的眼神，断定这位服务生曾目击了爆炸发生的情景。
经了解，这位服务生叫米林生，23岁，江城市人，他一直负责15号台，爆炸发生时15号台旁只有这位青年男子独自一人饮用啤酒。
绿岛啤酒屋共有40名陪酒小姐，26名服务生，一楼有一个近400多平方米的宽敞大厅，二楼有26间KTV包房。
一楼大厅有12名服务员负责端茶送酒，18名年轻小姐陪客人饮酒听歌。在爆炸发生之前，共有5位客人使用过15号台，第一次使用15号台的客人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时间是晚上8点50分，他俩坐在15号台旁喃喃私语直到11时10分才相拥着离去；第二次使用15号台的客人是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时间是11时20分至12时10分，他喝了2瓶啤酒后，离开了啤酒屋；20分钟后，死者和一位20多岁的年轻女人坐在15号台旁，10分钟之后，年轻女人离开座位接听手机。大约有5分钟的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15号台下响起，青年男子被当场炸死，那位年轻女人在爆炸案发生后行踪不明。
被送往医院的八名伤者中没有那位年轻女人，很有可能在爆炸发生前，她悄悄地离开了啤酒屋。
技术员王志对黑色手提包进行了指纹提取，并对包里的物品进行检验，包里装有工作证、钱包、一部诺基亚手机等物品，钱包里面有一张龙卡和1200元现金。
经证件核对，死者身份得以确认，他叫邱慧勇，35岁，江城市纪检委干部。
由于死者是一位纪检干部，程思扬认为这起爆炸案非同寻常，也许这起命案里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凶手使用硝化甘油等化学物品制造了一枚威力巨大的遥控炸弹，凶手精通爆破知识，制造的炸弹是有相当大的杀伤力。
针对这种情况，程思扬决定在酒吧服务生、陪酒小姐以及饮酒的客人之间展开广泛的调查，他们之间肯定有目击者。
啤酒屋的客人们只顾喝酒、听歌、高谈阔论、欣赏歌舞表演，根本没有注意到15号台发生爆炸时的情景。爆炸发生后燃烧的大火引起了人们的惶恐不安，人们惊惶失措地拥向门口逃生，给啤酒屋造成极大的混乱，也使凶手趁机逃离了现场。
经调查另外几名陪酒小姐和服务生，他们声称对15号台的客人没有任何印象。
15号台位于啤酒屋一楼大厅僻静幽暗的西北角，坐在这张台旁可以观察大厅里所有的情景，如果站在大厅门口很难注意到15号台。
现场勘查工作结束后，程思扬带领刑警们相继撤离绿岛啤酒屋。
在侦查会议上，探长程思扬坐在办公桌旁仔细地翻阅着尸检报告和调查笔录。
他点支香烟，略微沉思了一下，说：“4月16日凌晨零点四十五分，市绿岛啤酒屋发生了一起爆炸案，在15号台喝酒的市纪检干部邱慧勇，被一枚自制炸弹当场炸死，与其一起饮酒的一名年轻女子爆炸发生后下落不明。对于死者情况，我们已调查清楚，他是一位很有正义感的纪检干部，在纪检委享有极高的声誉，有‘铁包公’之美称。经他处理的案件有数百起，处理的违纪党员干部已高达数百人。这起案子有别于其他案件，市委领导对此案高度重视，并作出迅速查清事实真相，严惩凶手的重要批示。市局和支队领导命我们探组近期内破案，如果我们没有迅速侦破此案，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负面影响，也会给其他纪检干部的工作带来阴影，为此，我们要加大侦破力度，将凶手绳之以法。首先，邱慧勇在工作中铁面无私、不徇私情，难免得罪一些人，我们应将邱慧勇处理过的人员列为调查中的重点，尤其是那些对邱慧勇怀恨在心，扬言要报复的人员。
“第二，绿岛啤酒屋在江城颇有名气，经常举办一些颇有民族特色的演出，爆炸案发生时啤酒屋里正在举行颇有特色的新疆舞，所有的客人都被年轻美貌的新疆姑娘美丽的舞姿和美妙的乐曲深深吸引，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据服务生讲述，当天晚上一共有5位客人使用过15号台，除去死者邱慧勇之外，其余4位客人都有一定的嫌疑，案发后神秘失踪的年轻女人更是我们调查的重点。
“第三，爆炸发生后，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现场勘查没有获取任何有价值的物证和线索，通过爆炸物品残留的碎片和技术分析，我断定凶手精通化学和爆破知识，并且会利用遥控装置制造爆炸。以上三点，是我对本案的基本看法和观点，大家这对此案有什么不同见解，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
青年刑警刘庆彬在听取程探长的案情分析后，他认为探长对此案分析的极为透彻。
每当发生疑难案件时，程探长总是根据现场遗留线索，针对案件情况进行一番综合分析，进而阐述自己的观点和认识，激发大家的逻辑思维和推理能力，从而起到一种抛砖引玉的作用。
女刑警龙梦洁仔细推敲程思扬的话语后，认为有一点还应引起重视，那就是是否由于绿岛啤酒屋而引发的爆炸呢？当她说出自己的观点后，引起了刑警们的轻声议论，并且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可。
程思扬颇为赞许地点点头，说：“根据小龙的说法，我们应将这一问题作为调查的重点，当我们在现场进行调查时，啤酒屋老板面露尴尬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且服务生米林生注视我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他俩的异常举止，我是尽收眼底。这起爆炸案存在着许多疑点，那么这究竟是一起什么性质的案件呢？我决定从以下几个方面，开展我们的调查工作：第一，刘庆彬到市纪委汇同有关人员查阅相关资料，从邱慧勇工作对象中入手进行细致的排查工作，绝不能有一点遗漏之处；第二，汪洋负责对那位神秘失踪的年轻女子进行调查，目前，我们没有掌握这位女子的任何资料和信息；第三，龙梦洁负责从现场爆炸遗留物品中寻找相关线索，从中查找使用同样犯罪手法的犯罪嫌疑人；第四，我负责调查老板和服务生的社会关系，查清老板具有什么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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