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汉代普通家庭的最低消费

作者：踏雪寻梅

　　晁错在太子府里担任小官的时候，常常向汉文帝提出各种各样的建议。后来这些建议一部分被收入《食货志》，命名为《论贵粟疏》。在这些建议中，有两件是最重要的：一是守边，二是劝农。
　　《食货志》中记载的汉代普通家庭的饮食非常简单，不外是“饼饵麦饭甘豆羹”，“园菜果助米粮”，吃的基本上靠自己种田而来。
　　晁错说：“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这说明了要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至少要每天吃两顿饭，每年添置一套新衣服。
　　那么，在汉代维持一家人温饱的最低消费到底是多少呢?
　　汉代家庭一般是五口之家，父母、夫妻，还有儿子。而在边塞服役的人家，一般是四口人。
　　一个青年壮丁一天大概能吃多少?
　　王莽打算派30万士兵出征匈奴，严尤替他算了一下账，说：“计一人三百日食，用莆十八斛。”“用莆十八斛”，是指300日用米18斛，正好是日食米6升。可见，对于一个成年劳力来说，一天的口粮是6升。
　　汉代边塞吏卒的口粮和日用衣物都是由国家供给的，《居延汉简》中记载，边塞吏卒的廪食以每月“三石三斗三升少”的记载最多。
　　汉代年龄15岁以上至56岁称大男大女，7岁至14岁称使男使女，2岁至7岁称未使男未使女。有关简文表明，大女和使男每月廪食二石一斗六升大，使女和未使男廪食一石六斗六升大，未使女廪食一石一斗六升大，其间相差都是5斗，未满两岁的婴儿则廪给一斗。
　　因此，汉代一个五口之家，如果有两个大男，两个大女，一个使男，其粮食月消费量大概就是12石，年消费量近150石。
　　晁错说：“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就整个汉代而言，一大亩地年产粟大约3石，一小亩地年产粟2石左右。也就是说，耕种百亩(小亩)土地的五口之家，全年收获粮食200石左右。
　　看起来这个有两个大男的五口之家，扣掉全家一年的口粮150石之后，尚有余粮。但是，除了粮食之外，盐也是人们维持生存的生活必需品。
　　赵充国为屯田曾上书汉宣帝，谈到其部下“万二百八十一人”，每月需要“用盐三百八斛”，即每人食盐约三升，因此，五口之家每月用盐15升，全年180升。按照当时食盐价格每斗30钱，粟价每石100钱，五口之家全年用盐折粮5.4石。
　　根据李悝估算，战国时代农民家庭全年衣食费用的比例约为1:1.8，照此比例折算，汉代五口之家一年的衣服费用约需82石粮食。
　　把食盐和衣服费用的折粮计算在内，这户五口之家明显入不敷出，这还没有算上国家的赋税。为此，农民为了维持生计，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节衣缩食，把衣食费用降低到最低消费水平以下，二是增加收入，打零工补贴家用。
　　实际上，汉代不少农民家庭占有的土地都不足百亩。汉墓出土的竹简记载了当时25户农民的土地占有情况，他们多数只有二三十亩土地，最少的才8亩。显然，这些家庭更需要另谋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