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8期

书生气：文化名士们的真性情

作者：刘继兴

　　苏东坡曾自嘲“一肚子不合时宜”，意即自己的书生气太重。所谓书生气，就是指一个人过于认真，再带一点点天真。由于儒家的入世思想在我国根深蒂固，它讲究经世致用八面玲珑，因而书生气不合时宜似乎是几千年来的定论。其实，书生气表现的是真性情，有其迂腐与天真的一面，但也有其可爱的一面。
　　
　　不成熟
　　
　　1923年，年仅20岁的吴国桢转往普林斯顿大学攻读政治学博士学位。面试时，教务长看到一脸孩子气的吴国桢说：“年轻人，你还没有成熟。”才气横溢的吴国桢回答说：“先生，依照年龄来判断一个人是否成熟，本身就是一种不成熟。”教务长听罢无言，立即录取了吴国桢。
　　
　　防一手
　　
　　田汉性格浪漫，书生气十足。抗战期间，国民党政治部副部长黄琪翔请田汉吃饭，并讲明只有一桌，结果田汉带去30人。黄琪翔哈哈大笑：“我事先就防了你这一手，准备的酒席恰好是三桌。”田汉即席赋诗，也是哈哈大笑。
　　
　　看不懂
　　
　　金岳霖主张学生要有自己的见解，而且鼓励他们发表自己的见解。有一次，在一个逻辑讨论会上，有人提到了当时享有盛名的哥德尔的一本书，金岳霖说要买来看看。他的学生沈有鼎马上对金先生说：“老实说，你看不懂的。”金先生闻言，先是“哦哦”了两声，然后说：“那就算了。”师生都如此可爱，令人忍俊不禁。
　　
　　找借口
　　
　　成合我在重庆办《世界日报》，以艰苦抗战为由，对职工采取低薪制，经常增加工作时间，而且严格执行处罚办法。他甚至还规定职工只许吃糙米，做菜不放油。职工因工作劳累，营养不好，多次要求改善伙食，成合我始终不许。1945年4月12日，美国总统罗斯福去世。消息传到重庆时，报社职工正在吃午饭，成合我到食堂宣布后，说：“你们看，罗斯福是金元王国(即美国)的总统，营养应当是很好的，可是他也死了，可见营养好坏关系不大……”话未说完，全堂哗笑。
　　
　　红楼痴
　　
　　吴宓对《红楼梦》喜欢得如醉如痴，认为此书是古今中外的第一好书，并且近乎肉麻地称自己为紫鹃，理由是紫鹃对林黛玉的爱护最纯粹。抗战时昆明有家牛肉馆，老板忽发奇想，竟然取名为“潇湘馆”。潇湘馆乃是林妹妹住的地方，岂容如此亵渎?于是吴宓先生提着手杖跑去一顿乱砸。
　　
　　上新课
　　
　　刘文典当年在西南联大当教授，上课前先由校役为他沏一壶荼，外带一根两尺来长的竹制旱烟袋。讲到得意处，他就一边吸旱烟，一边解说文章中的精义，下课铃响也不理会。有一次他是下午的课，结束了一讲的内容之后，学生们都以为他要开讲新课。可这时他却忽然宣布提前下课，新课改在下星期三晚饭后七时半继续上。原来，下个星期三是阴历五月十五日，他是要在皓月下讲《月赋》。
　　正是这些岁月磨不灭的书生气，使得我们薪火相传的中国文化充满了灵性，也充满了无穷的魅力!
　　
　　编辑／汪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