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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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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请求何琪,让蔡娟继续在他们家住几天,他说他要冷静一下,想想后面的路该怎么走。蔡娟真的喝多了,在张林的车上就吐,酸酸的胃液加上浓浓的酒气,车厢里弥漫着腐烂气息。她的鼻孔和下巴上都沾着污秽,何琪在旁边扶着她,不停给她擦着。 张林上车后很少说话,偶尔回头看一眼,何琪看到他眼睛红红的,里面写满了难过。她怎么也猜不透那天晚上蔡娟到底有没有背叛张林,这就像一个谜,张林从他自己的角度看,蔡娟不可能没出轨,而从蔡娟的辩解和绝望的表情来看,仿佛她真的没做什么,一切都是张林的臆测。这件事只表明了一点,他两口子之间的信任度已经降到最低,可以说荡然无存了。就像张林写过的一首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颗心放在胸腔都握不住,怎能拿它度量虚无的人生? 到了韩新家,安顿蔡娟在床上躺下,张林转身要走,却被蔡娟一把抓住,她喃喃说:“张林,你真想和我离婚也可以,我真的没做什么,要不然把那个男的叫来,咱们对质。” “没必要,你别想那么多,先休息一下。” “张林,我真心想和你过日子,为你死都可以,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苦,平时我脾气不好,有时会骂你,可我这颗心是真的。”说到这儿,她又紧皱着眉头哭了,哭完,松开手,像是下定了决心,颤抖着声音,用很揪心的眼神看着张林,“你走吧!” 张林走到门口,有些迟疑,扶着门把手回过头,蔡娟恶狠狠地瞪着他嘶喊:“你滚,你他妈给我滚!你个龟儿子,我日你先人板板,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韩新送张林下楼,他们在小区公园的躺椅上坐下,每人点了一根烟,枯坐了半天。一根烟快抽完了,韩新问:“你真的想和蔡娟离婚?” “我不知道!”张林低着头,无意识地用右脚搓着地面上的一只蚂蚁,“小新,你说蔡娟对我是真心的吗?”这是张林第二次问这个问题,第一次是在酒吧喝酒的时候。这个男人面对为之付出了五年的感情,那么不自信,那么惆怅。韩新回答:“当然是真心的,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也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张林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按说是我出轨在先,不该因为一点小事就对蔡娟发那么大脾气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和别的女人一块的时候,她们对我百依百顺,在她们面前,我觉得自己很重要。可是,蔡娟不能给我这种感觉。” 韩新不知该怎么劝解张林,他想到了梁碧华。 张林走后,蔡娟变得更沉默了,相应的,她夜间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韩新起夜,都看到蔡娟呆呆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的反应能力也越来越差,有时候韩新叫她她都听不到,脸色苍白,眼圈发黑。 这样下去她肯定会得抑郁症,韩新看她越来越消沉,就经常给张林打电话通报蔡娟的近况,并催促张林过来看她。一开始张林还不以为意,直到一个星期后,有一天何琪加班,打电话交代蔡娟做饭,蔡娟用砂锅煲龙骨汤,端砂锅的时候有些走神,把锅打碎了。沸水迸溅了她一脚,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脚哭了起来,脚上先是一片红,很快就起了一圈水泡。那种刺骨的疼激发了她努力压抑的悲伤,哭得那么无助。韩新赶紧扶着她,把她送到医院。 出门的时候韩新给张林打了个电话,顾不上平时的脉脉温情了,愠怒地说:“蔡娟脚烫伤了,你过来看看吧。” 韩新真的有些火了,他一开始就不想掺和这俩人的事儿,可蔡娟死皮赖脸地住在他家里,张林也觉得天经地义。住在他家里倒也没什么,可是别整天弄这么多事呀,搞得他和何琪不利索,就蔡娟那性子,万一她哪天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大学时韩新就经历过这种事,大四快毕业的时候,他和何琪进入白炽化状态,一天不腻在一起就难受,两个人在校内租房住,租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房东是他们学校的老师,里面还住了两户,其中一户是个单身男生,一天二十四小时猫在屋里玩网游,由于长时间熬夜,再加上营养不良,整个人就跟个鬼魂似的,见了人两眼直勾勾的,脸色菜青,头发蓬乱,身上的味道堪比咸鱼。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估计是失恋了,一时没想开,跳楼自杀了。为这事房东和韩新都受到了公安局的传讯,虽然后来证明那男生是自杀的,可死者家长丧子心痛,认定是有人害他们孩子,天天到学校里闹,好几次把韩新堵在路上,让韩新给个说法。 张林和韩新他们几乎是同时到达医院的,看着蔡娟脚上包着毛巾,脸色惨白,张林本来紧绷的脸舒缓开来,忙和韩新一起,一边一个抬着蔡娟的胳膊,把她架起来,送到皮肤科。一路上蔡娟都是低着头,看也不看张林一眼。医生检查了伤势,给她敷上药水,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又开了一大堆药。 出了医院大门,太阳明晃晃地照在街道上,热浪扑面,车流涌动,路边的河水腥臭,却滋润着河岸草木青青,繁花锦簇,像这个病态的世界,用肮脏的毒汁供养一世虚妄繁华。蔡娟突然转头对韩新说:“咱们回家吧,估计何琪已经下班了。”韩新一愣:“你不和张林回去?” 张林忙说:“娟,别闹了,跟我走吧。” 蔡娟变得很执拗:“滚你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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