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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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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童的心思全牵到了层层木箱外。 火车轰隆隆的巨大轰响声依然掩盖不住木箱外那一铲一铲往锅炉里的添煤声,原来,是前面的工人到后面来往锅炉里加煤。木箱这边的两个人依然维持着紧贴的姿势,不敢挪出一点儿声响,呼吸都较刚才的急促平息了些,脑袋里却是各想各的心事。 文童现在贴着男孩儿却有了后怕,自己刚才为了活命,连起码的警觉都失去了,不管不顾全招了,这要是极夜和王小虎设的一个陷阱…… 巧了,极夜这时也冷静了头脑,刚才这女孩儿看见了短信,她会不会狡猾地骗我,可她说的确实又都是真的,莫非,他们之前做过这方面的调查?那他们早知道我是警察? 反正,各想各的,可心事带动情绪,才稍微放松下来的身体又都紧绷起来,"你!"两个人同时警觉地互相望进对方的眼睛。 "你是警察?"又都互相出口,声音都很低,却一样地质疑。要在平常,极夜和文童都会觉得这举动很低能,可如此关头,谁也顾不住了,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两个人都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想看出蛛丝马迹。 "我刚才说了我的警号,你的呢?" "你说你是荣北分局政治处的,你说政治处有哪些职能?" "你参加工作几年,是哪局哪处的,你们单位地址?" "你参加工作又几年,哪儿毕业的,工资怎么拿,几级工资?" 两个人这时倒真拿出了"审讯"的本领,你来我往极小声互问着,又怕外面那个人发现,就像嘀咕,所以也问不出个威严来,而且,两个人都只发问,谁也不答,反正就是挖空心思想些极内部的东西问对方,探对方的底。 其实,两个都是菜鸟,文童参加工作三年,极夜还短些,两年都不到。问到最后,两个人其实心里也都有了数,只不过同时骇然地发现,问的问题不约而同地越来越接近,他们只怕还是一个学校毕业,工作后还是同样一个部门。到后来,就都问成这样了: "你是不是工作一年后工资才转正,两年加一次工资?" "你们政治处共青团是不是每月都要缴团费,团费是多少?" "你们学院女生宿舍后面是不是有个篮球场,看门的叫老张?" "老张是不是有个儿子是瘸子,后来学校照顾去北院看自行车?" "他儿子看自行车后来是不是被开除了,老张也受到了连累?" 问的越来越弱智了,两个人仿佛同时泄了气,所有的疑虑顷刻间全化为乌有:不会错了。轰动全警校的"老张事件"也只有近几年毕业的警察才知道,因为丢大脸了,警校竟然发生"监守自盗"的丑闻:老张的瘸子儿子伙同外面的混混偷了学校好几辆自行车,这种家丑可不能外扬,可在他们那几届学生里却传了个遍,耻辱啊! 两个人好像都有找到组织的感觉,完全放松下来,同时叹了口气,又同时想到一个问题:如今这领导都怎么了,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全选菜鸟? 又过了一会儿,外边铲煤的声音没了,极夜和文童互看了一眼,极夜慢慢挪动身体,悄悄探出点身子从木箱间的缝隙里看去--原来,那边煤已经添完了,可那个工人还没有走,他靠在锅炉边好像在打盹儿。 文童这时也慢慢起身从那边望去,一转头,两个人的唇差点刷个边儿,顿时,两个人都尴尬起来。刚才"疑虑重重"倒不觉得,现在确认了组织关系,靠这样近,才发现不是普通的暧昧。立时,两个人迅速弹开,又都互相看了一眼,是笑也不是怎么也不是。 "嗯,你在荣北分局政治处具体是干吗的?"现在不说话,气氛又很奇怪,还是极夜先开的口,不过还是怕那边的工人听见动静,他还是挪近了些。 "离退休老干部,我一直做这块儿,你呢?"文童抹了抹鼻子,睨向旁边的男孩儿,极夜还瞅着那边的工人:"党务。" "你是党员?"文童立马睁大了眼,他这么年轻!哪知道男孩儿撇了撇嘴,这个动作极吊儿郎当,"我才工作一年多,哪那么求先进,我爷爷给我排那儿的。"似乎态度中还有些不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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