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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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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夏也接着,端着碗跟在她身后上了楼。又是这间小书房,文童回来后最喜欢待这儿,那小沙发就是她最温暖的窝。 文童拣起刚才掀翻到地上的报纸窝进沙发,童夏一边搅着饭一边倚靠坐在小沙发的扶手上,见她看的是这个报道,笑了:"你在看这个啊。" "她很漂亮。"文童吱了声,手指划上照片上被五花大绑着的女孩儿的脸。 "知道她是谁吗?"童夏把碗放一旁,挤进小沙发抱起文童搂怀里,文童错愕地盯着他:"你认识她?" 童夏微笑着贴上文童的额角,她身上总有股独特的淡淡的薰衣草香,是他最钟爱的香味儿。"她是抚桀的情人,当年抚桀五十二岁,她才二十。知道这行小字谁写的吗?我哥。童满后来看见这篇报道也挺有兴趣,他说抚桀是典型的破坏性人格。" 你还不是!文童很想回他一句,可终究没说。 "文童,那本《图雅的绿光》在哪里呀?"童夏问她。 "第三层第二本。"文童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她眼睛还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儿,才二十啊! 童夏却是看着文童极宠爱的模样。他的文童记性真是不一般的棒,她只在这间小书房待了多长时间,竟然你问她哪本书放哪儿,她一口就能说准。 "小时候我哥也喜欢来这间小书房,可书放哪儿他总记不着了--文童,下个星期是掬熏十岁生日,我们送他什么好呢?"童夏像个孩子赖在文童颈项里摩挲着。可文童还想着自己的心事,哪听见他说什么。 第十七章 宴会惊魂 掬熏是谁? 他是童满的儿子。 听童夏说,童满十八岁就有了这个儿子,只因为他们的母亲血癌晚期时,在病床上遗憾地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子说了句:"妈妈不能看到你们的将来,不能抱到你们的孩子了。"掬熏出生的那天,他们的母亲抱着新生的孩子微笑着走了。 所以,掬熏是个珍贵的纪念。童夏很珍爱这个唯一的侄子,掬熏十岁生日,也是他的母亲离开他十年,童夏尽心尽力。 恶魔也有至纯的孝心。文童站在爬满苔藓的古拙的青石屋前,看着身旁认真作画的童夏的侧脸,心里想。 他带她来到布拉格,带着她一整日坐在这古老的广场上临摹着胡斯的雕像。童夏很认真,他说他要亲手绘一幅胡斯的剪影送给掬熏,因为,他的母亲在这美丽的布拉格生活过六年,而正如华沙美人鱼像一样,胡斯是布拉格的名片。 17世纪的哥特式教堂上撞响了晚种,夕阳还在懒懒地赖在天边,也许被早出的星星讥笑了吧,它羞红了脸。金色的夕阳映在童夏完美的侧脸上泛起红晕,此时,他宁静得一如布拉格的树林和河水,澄澈而专注的目光只在他的笔尖。文童看向他的笔下,栩栩如生!那又是个不一样的胡斯,背对着夕阳,映出的光辉让人想到的是梵蒂冈烧来的火吞噬他的身躯和黑色布袍。 童夏无疑是个天才,他给一个剪影注入了灵魂! 当晚,他们没有乘就停在教堂屋顶的直升机回去,而是在广场旁的一个普通人家留宿了一夜。第二天,童夏牵着她漫步在布拉格的街道上,没有赶路,没有景点,没有行李,也没有阴霾,呼吸着早晨太阳的新鲜,漫步在红瓦之下,两人也没有多少交谈,宁静随性地享受着踩踏石板路的乐趣,连地图都不用,童夏牵着她的手,在狭窄蜿蜒的小巷里绕圈子。 那一刻,文童的心也是宁静的,布拉格的美抚慰着她,她想:是的,只有在这样的画面下,才会有卡夫卡迷幻的故事,才会有昆德拉永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中午,他们乘直升机返回,却是在肯尼迪机场降落,那里似乎正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原来是在伊拉克牺牲的美军士兵的灵柩被运送回美国。 飞机前民众手里拿着鲜白的小花,表情悲伤而肃穆。灵柩分别被抬下,上面覆着美国国旗,军方每个灵柩分别四名军人扶灵。童夏在文童身后拥着她站在人群里,文童听见身旁有人哭泣,"他们……"却一扬头,看见童夏此时的表情,文童愣住了。 冷血魔物就是冷血魔物,他的唇边竟然漾着那样冷淡的微笑,确实美丽,却也无情。 就像特地为这些英雄们的魂归故里蒙上一层深深的哀愁,肯尼迪机场渐渐大雾弥漫。 童夏、文童他们的直升机不能起飞,被滞留在机场。贵宾室里,童夏慵懒地靠在皮沙发上手里点着掌上电脑,任谁会想到,这么个像漫不经心玩着电脑游戏的男人其实正在遥控着一笔巨额海洛因的走向。是的,张原愿意将此次买卖的一半利润献给童夏,可他就以为能喂饱这魔王了吗? 显然不够。 在童夏心里,价位只有他自己说得算,岂容他人说多少就多少?这批货既然从他手里过,就必须要有他童夏的印记,童家从来不做"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蠢事!所以,依照周密的安排,灵柩下成捆的高纯度海洛因不是去往螭吻家族指定的地方,而是早已转移到了科西里童家。 "就当这也是给掬熏庆生的礼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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