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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傅荣和JUNE抱头痛哭,几乎瘫在床前,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表情都是司空见惯的怜悯。

  很快,医生宣布不治。

  突发脑溢血,不知每年要夺走多少生活习惯差劲又貌似健康的中老年人的生命。只是悲剧发生在别人身上时,你只觉得那像是个寓言,当痛哭降临在你左右,它便成为浩劫。

  尤其是对于傅荣和JUNE两个甩手掌柜而言,更是天塌地陷的灾难。

  所有的后事都是苏眉料理的,素色的丧服下,她瘦了不止一圈,原本就尖尖的下巴现在看上去更楚楚可怜,可惜那一双妙目,在往来穿梭的拜祭人群中显得呆滞无奈。

  追悼会的那天,轻扬和梁均都携眷出席。隔着章家的众多亲属,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眉,只好对坐在一边抽泣的傅荣和June客套的说些应景话。

  苏眉见到他们,眼眶立刻红了,旋即忍住,怕眼泪掉出来故不敢开口说话,只得轻轻点点头。

  轻扬他们看得一阵心酸。

  出门后,梁均立马说:“苏眉完全变了一个人,这场婚姻真是劫难!”

  轻扬叹息:“旁人看到,或许以为这只是天灾人祸,只需患难以度。”

  梁均点头:“可不是,你看见那对母子没有?又故态重施,只肯软弱的坐在一边答礼,所以账目及统筹全交给苏眉,完全当她是免费的使唤!”

  “如果只是使唤,那还没什么!就怕再节外生枝,事后又惹什么口舌,那才是费力不讨好!”轻扬担心道。

  两位男士默默无言,各怀心事。

  居然真被轻扬料中,头七才过,老人已入土为安。苏眉以为能略微减缓点压力,傅荣却又犯起病来,明明好胃口好精神,却整日躺在床上呼天抢地,一日二十四小时间隔着吵闹不休,更有神志不清的时候,指着苏眉破口大骂,什么扫把星、丧门星都算是好听话。

  JUNE经丧父一事,恋母情结比之前更甚一筹,见母亲发病深怕她有什么好歹自己成了就此无依无靠的孤儿,所以事事求顺她心,千方百计哄着她高兴。开始听她骂苏眉的时候,虽不阻拦还大气不敢出,偷偷瞄苏眉的脸色怕她生气,后来干脆习以为常,若是苏眉抱怨两声,他还皱起眉头脾气很大:“你难道要和一个病人计较么?还是希望我干脆无父无母?”

  梁均闻言冷笑道:“一个奶娃娃,这种时候倒长起志气来了,可惜只敢冲老婆抖威风,那些撒赖闹事的客人,都不敢管一管的!”

  “他现在还去酒吧么?”轻扬问。

  “早就不去了,上次那事之后就不怎么去,他爸爸去世之后更是不会去了,现在守着他妈哪里舍得走?”苏眉道。

  梁均叹气:“苏眉,都说劝和不劝分,但是……你确定你要这么熬么?不说别的,JUNE这个个性,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能扭过来的。”

  苏眉低头,不声不响的抠着图案凋落无心修饰的指甲。

  梁均和轻扬见状对视一眼,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息。

  这天,苏眉花了半天心思熬了土鸡汤正准备给傅荣送去,在路上被一个错身而过的人叫住了。

  “苏眉?”

  苏眉回头,见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正迟疑着,对方走上前来仔细辨认:“你是苏眉吧?”

  “嗯,你是?”

  “我是梁任啊!”男人热切的说,“这么快不记得了么?”

  哦,是他!原来航空公司的机长,平时挺和蔼可亲的一个人,总是被空姐们打趣他的名字,“良人良人,你到底是谁的良人啊?”

  “梁机长,好久不见!”苏眉想起他赶紧笑着招呼。

  “是啊!你辞职半年多了吧?只是,你现在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梁任打量着她,疑惑又关心的问。

  苏眉一愣,这才想起今天出门时随便套了件T恤短裤,头发也很久没做,更别提化妆了。她面红耳热,觉得颜面扫地,懊丧无比,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急忙说:“没什么,只是家里有点急事等着,所以出门仓促了些。”

  “哦。”梁任的眼神半信半疑,但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寒暄几句便告辞。

  苏眉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突然一阵绝望袭来,烈日炎炎底下,她却一阵阵寒战,以后真的要过这种日子么?

  她不甘心,但又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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