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就别暧昧(23)_应天故事汇

二十三

　　顾青砚终于看了她一眼，甩了甩手中的火腿肠，又向那小狗甩啊甩啊。那只小狗没有被食物吸引，反倒重新支起疲惫的身体，警告性地呲起了牙，呜呜地叫着。

　　“这根火腿肠都快泡水了，它为什么不过来吃呢？”顾青砚似乎很郁闷，“如果走近，它就躲，躲不过就咬。已经半个小时了，为什么它都不从那出来呢？”

　　因为你在这堵着吧，程亚茗在心里回答。但她知道，这只小狗一定是受过人类的虐待，才会对人类充满了失望和憎恨。但顾青砚就这样在这待了半个小时，他的动机比小狗的反应更叫人难以猜测。

　　那只小狗卧在一堆垃圾袋下面，把身体蜷成了一个球，不再理会他们两个，也不再发出警告的叫声，它甚至连眼都闭上了，只有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

　　“啊！”程亚茗一把抓起顾青砚的西装袖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它抱出来啊！”这小家伙真的要断气了，开什么玩笑，敢死在她的面前。

　　“但它会咬人。”顾青砚有点委屈。

　　“那就让它咬啊，你那么大的体积还在乎少块肉吗？再说你看它这样子哪还有力气理你？”催促着，她二话不说又去拦车。

　　顾青砚用西装外套裹起了那只小狗，奇怪程亚茗怎么反应比他还大。

　　两人都是身上滴水，一般计程车看到他们都选择装失明。直到程亚茗拿出一张大钞，在雨中挥啊挥的，一辆计程车才停了下来。

　　她完全忘了自己打算回家洗澡睡觉的事，连先前低落的情绪都先放到了一边，此时的程亚茗责无旁贷，直奔最近的宠物医院而去。

　　外面还在下着雨。程亚茗的家里，两个人，一条狗。

　　小狗腹部缠着绷带，躺在她家的沙发上睡得正安稳，那有规律的呼吸总能让人放下心来。而放下心来的程亚茗不禁要问自己，她为什么会干这种事？

　　记得那时她冲下计程车，一把撞开宠物医院的门，双眼充血对着一屋子的人大喊：“医生救救它，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它！”

　　以为是出了什么命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她身上，她还浑然不觉，抓过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就开始猛摇，口里还是那句“一定要救它”！

　　直到顾青砚抱着伤员进来，一屋子人才都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人命，而且好在狗命也无大碍。

　　那小东西是因为饿的时间太长，又加雨淋的关系所以虚弱得几近丧命，好在及时送来这里，救回来的几率是很大的。在医生给它医治时，她还抓着工作人员不停地问“它没事吧，它真的没事吧”之类的话，搞到最后医生只能找了顾青砚，委婉地问他能不能稍微控制她一下……

　　处理了狗狗身上的旧伤，为它打了驱虫针，又打了点滴。医生说它今天就可以回家了，如果这一夜身体稳定就肯定没事。

　　直到那时她人才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了医院的长椅上，口中念念有词“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在全体医生欣慰的目光下，她和顾青砚被欢送了出来。

　　然后，时间回到现在，程亚茗深刻地自责和反思着，那个时候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怎么会一连做出那么多丢脸的举动。狗狗没事是很好，可是她很想死。

　　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条安睡的小狗，此时程亚茗体会到了百感交集是个什么状态。

　　她和顾青砚相约回家洗澡换衣服后在这集合，只怪她很没种地恐惧小狗挺不过今晚，所以更没种地需要一个人在旁陪同。

　　两人的头发都还在滴水，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和着外面的雨声仿若整个世界都就此静止。程亚茗一点也不享受这种安宁的美感，因为那个身为陪护的男人一直目光忍笑地看着她。

　　他一定是在嘲笑自己在宠物医院的壮举，可她也只能忍着。一旦开口质问，还不定从他嘴里冒出什么具有杀伤性的话。

　　想着小狗要没什么事，明天就把它送去动物收留中心，然后她又多了一个杀死顾青砚的理由。

　　小狗抽动了一下，她的心也抽动了一下。一定是医生说的麻药功效过去了，它腹上的伤开始疼了。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抖着胆子把手伸了过去，想安抚下这个小东西，虽然自己的手指头有可能因此负伤。小狗嗅到了她的气味，微微地睁开了眼，正看到一根手指头在自己脸的正前方。位置关系太完美了，它眯了眯眼。

　　程亚茗已经做好英勇就义的准备，意外的是当自己的手指触到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时，预想中的反抗和疼痛并没到来，反倒是痒痒的。

　　“看来它很喜欢你。”顾青砚坐在客厅的木椅上，对沙发上进行的温馨画面做出评价。

　　本来那样倔强的小狗，此时温顺得像只小猫。好像知道自己的命是这个人救回来的一样，在它温柔的舔弄下，一种莫名的自豪和满足感涌上了心头。这种被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其实很不错，也让人很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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