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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上船。

  游艇开动。

  香港二代富家子大多如此,出手阔绰,花钱流水。何况这几年,全世界的有钱人都时兴买游艇,香港又是港口城市,买艘游艇,实为享受。

  游艇用处多,平日用来招呼生意伙伴,出海谈生意,空闲时就约上三五好友,再约几个娱乐公司的女星或某些姿色上乘的模特,开到公海去逍遥。

  进到船舱里,李泽辉给胡骞予倒了杯威士忌:“这几天老兄你在香港的一举一动可真是备受瞩目!”

  “是吗?”

  胡骞予细呷一口杯中酒,在我听来,他语气中透出了那么点好奇。

  “你前天是不是去过尖沙咀的天香楼?”

  胡骞予点头。

  “你那时候是不是说,天香楼的杭州莱是全香港最好的中餐?”

  胡骞予没有动作,等着他说下去。

  此时的胡骞予,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放在我手背上,若有似无地摩挲。

  李辉泽应该将胡骞予这个动作收进了眼底,但很快,便移开视线:“结果就因你这句话,这几日,不少名媛淑女都争往天香楼‘守株待人’。”

  胡骞予但笑不语。

  我,在一旁赔笑。

  —***—

  “连我表妹都在那里等了一个中午。”

  听李辉泽如是说,胡骞予笑容略微开怀了些:“这话夸张了吧!”

  李辉泽满脸正经,竖起食指在他面前摇一摇:“一点也不夸张。钻石王老五本就屈指可数,可惜,你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李辉泽朝我瞥了一眼。

  我以为,在胡骞予面前,李辉泽会把我视作陌生人,可他不,竟然还热络的打招呼:“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

  游艇开到了礁石浅湾。

  深海有很好的景致,海底珊瑚和阳光效应,使得湖面呈现一片碧色。

  浅水鱼类在人眼前呈现出一片缤纷色彩。我收了收心,也把拍卖会的事抛诸脑后,把意志全转向海底全景之中。

  下午闲暇时光,潜水,捉鱼,不谈生意。而是在甲板上,边品酒边看海景。很惬意。

  这两个男人,对生意都绝口不提,喝完酒,钓鱼,两个小时时间真的很短暂,这两个肉眼辨析,都毫无杀伤力的男人,带着各自面具,虚与委蛇。

  甲板上阳光烈,我进船舱。

  我到吧台,给自己调了杯鸡尾酒,加冰,饮一口,喉管顿时透凉。

  香港此时气温20度左右,比上海温暖许多,可惜,这是我呆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我对付恒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步棋,到底是为我引路,还是把我带向毁灭。

  王书维很了解我,他总能找出我最致命的缺点。

  他说的对,我外表骄傲自信,可骨子里却自卑。

  我不相信别人,甚至,不相信自己。

  那么,到底是谁害我变成如今这个地步的自己?让我对所有人都竖起戒心?

  25.所谓拍卖

  罪魁祸首在我愤然地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进入船舱。

  胡骞予慢慢踱进来,到我面前。把喝空的酒杯放到我面前,示意我倒酒。

  我低着头,死死咬住嘴唇,从酒柜上取来威士忌酒瓶,为他倒酒。

  他接过我递过去的酒杯,却没有喝。

  “听李公子说,你们是在何老的慈善晚宴上认识的。”

  我点头。

  我点头的同时,胡骞予手臂伸展,攫住我下颚,抬起我的脸:“做我的女人,最好是乖一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看着他眼睛,说。

  “意思是,别想跟我玩花样。”

  我不理他,绕出吧台,朝外走。

  “站住。”

  他轻轻巧巧的说。

  我人已经走到台阶处,因他这短短两个字的命令而下意识顿住脚步。

  “回来。”他继续道。

  我没有动。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我身后极近处,片刻,胡骞予制住我肩头,把我扳正来,面对他。

  他看着我的眼睛,随即又褪开些,看我的脸。

  “李辉泽还太嫩,你指望不了他的。”

  他笑着说。

  随后,他的手顺着我的胳膊,向上,来到我脸颊两侧。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语气不好,胡骞予捧起我的脸,捏捏我脸颊:“别不开心,我这是在给你指明路。来,笑一个。”

  我扯了个笑容给他。

  他嫌弃道:“不许皮笑肉不笑。来,再笑。”

  我忍住厌恶之心,嘴角扬起,再扬起,终于,成功的笑了出来。

  —***—

  胡骞予,李辉泽,我,一行三人一齐来到拍卖会场。

  李辉泽与胡骞予在拍卖厅门口道别,进入梯形会场,李辉泽径直坐到已经提前抵达的李兆佳的身旁座位上。

  王书维也提前抵达,胡骞予朝正向门口张望的王书维微微颔首,随即朝他走过去。

  我随着胡骞予的脚步,也坐到指定座位上。

  李氏兄弟的座位在我座位的斜前方。

  两兄弟正在贴耳交谈,语毕,李兆佳将写有数字7的标牌交到李辉泽手里。

  我偏头,见王书维手中标牌,其上写有数字11.

  拍卖开始。

  底价9千万,每1千万叫价。

  时间很快过去,叫价已经涨到1亿9千万,李兆佳已放弃举牌,舒适又安然地坐在位子上。

  至此,李辉泽没有叫过一次价。

  价格推到2亿1千万时,王书维没有很快举牌,而是看了眼胡骞予,见胡骞予点头,方才重新举牌。

  拍卖师立刻说道:“2亿2千万。”

  我靠在椅背上,手紧握成拳。

  果然,那个2亿1千万的标书是假的。

  心里不禁咒骂胡骞予。

  他未免太小看我,只要我把这个数字报给精算师,经过精确计算,很容易就可以得知2亿1千万这个数字有问题。

  我当时把标书发给李辉泽,也并不是为了向他透露恒盛的底标,而是告诉他,我,可以弄到胡骞予手头的东西。

  这样,我和李辉泽将来的合作,我才不会处于下风。

  思考及此,我不禁偷瞥了眼胡骞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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