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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我心里默念这个字眼,不禁有些想要嘲笑。

  害死我父亲的,才配得上成为我的仇人。

  而我的仇人,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记住,去恨。

  连他胡骞予,都不配得到这个称谓。

  更何况,是我视之为最值得尊敬的长辈,张怀年?

  香港行结束,胡骞予和我,关系更僵。

  原本已答应两人一同的瑞士行,告吹。老总胡骞予,香港飞瑞士,直接去度假。

  身为不被信任的属下,兼同不被信任的情人,我林为零,和特别助理王书维,一同飞回新加坡,继续各自劳碌命。

  在飞机上,我有些困,小憩了一会儿。

  可惜,睡不着,身体一直难过着,换了几个姿势,还是无法让自己入眠。

  再睁眼的时候,不经意瞥向邻座的王书维。他竟然睡着。眼睛阖着,身板笔直的靠在椅背上。

  连睡觉,姿势都这么严谨,双手交环着放在胸前。

  是个防备心极重的人。

  我看着王书维,心里有疑问。

  为何,胡骞予会如此信任他?

  他在恒盛,也只不过呆了4年。

  4年时间而已,王书维靠什么,或凭借什么,得到胡骞予的信任?

  我思考许久,得不到答案。索性收回视线,继续阖眼,看能不能睡一会儿。

  这一天,我们回到新加坡,此时,正值国家批准的法定公休日开始。

  恒盛每年的年假时间差不多也已经到了。

  可惜,因为恒盛这次损失了这块原本志在必得的地皮,发展规划必须重新设计。

  意思是,恒盛员工,又有的忙了。

  下飞机,在行李传输带旁等候的时间,开手机。

  立刻有电话进来。

  我看了看来显号码,回头瞅一眼正在看着传输带的王书维,到一旁角落接电话。

  电话那头,李辉泽的声音:“胡骞予在你旁边?”

  “没有。什么事?”

  现如今,胡骞予,这三字,已成我死穴,一听到,便不自觉警觉而起。

  此种警觉,几乎已近似为某种生物本能。

  “他竟然要和我合作开发地皮。”

  我心里无声发笑。胡骞予果然用这招,幸而我已与李辉泽签订书面协议,独立拥有地皮开发权。

  这招先行即事还是他胡骞予教我的,当初,他先我一步,同黄浩然签署合作意向,如今,换做我先他一步,抢到地皮开发权。

  “可惜,你已同我签订了协议。”

  我心平气和的同李辉泽说。

  昨日,在我追出拍卖会场时,就把已经打好的合同交给了李辉泽。李辉泽当时甚至连内容都没来得及看,就翻到最后一面,签名。

  之后,才回到会场,喊下那最后的价格。

  幸而是如此,要是合同拖到今天才签订,胡骞予又要得逞了去。

  可我的喜悦维持不过一秒,就听得李辉泽说:

  “姓胡的请我父亲出面,从中游说,”李辉泽似乎已有些动摇,语气听来有些别扭,“我斗不过我父亲,只能提醒你,小心胡骞予。”

  我被他说的云里雾里,拔高音量问,担忧:“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胡骞予太厉害,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可他真的竟然能说动我父亲,要我把土地所有权过户到他的名下。”

  我吃惊不小,“你答应了?”

  拥有所有权,就意味着胡骞予可以拥有限制我对土地进行诸多开发的权利。如果我没记错,根据香港法律,如果没有所有权者的同意,开发项目可以无限制延滞。

  而李氏的当家,远不是个可以任由一个小辈控制的狠辣角色。

  他竟然能被胡骞予说动?!

  要知道,私自转卖土地权利,是要被请去警局喝咖啡的。

  再仔细一想,我几乎要骂人。

  骂的,正是那位正飞往瑞士的胡骞予。

  既然他都还保留着这一手,昨晚为何还要如此对待我?

  既然他和李氏当家都已联手了,那么我和李辉泽见面,应该一点也不会威胁到他。那么为何他看到我与李辉泽见面的照片,会这么大为光火?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耳边窜进淡淡的声音:“走吧。”

  我一惊,下意识收线,回头看王书维。

  他脚边,各自放着我和他的行李箱。

  此时,看着王书维的脸,我不禁回想到那张我同他亲吻的照片。

  胡骞予信誓旦旦说,他信任王书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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