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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韩丹汇报她去省城的工作情况。她曾向林达简单说过,林达要她等包书记从泉山回来后再详细汇报。现在,包仁杰让她拣主要的说说。

  “桂花是重要的证人,”韩丹说,“她其实也是受害的。”

  韩丹和女民警符梅一起去省城找桂花,很费周折。先找了很多家娱乐场所,没见桂花的影子。大多说不知道这个人,只有两家歌舞厅说曾经有过,但早就走了,不知去了哪儿。她们分析,像谭礼那样的人,性格比较内敛,表面道貌岸然,是不大去歌舞厅的。那他是怎么认识桂花的呢?会不会是到省城住宾馆认识的?桂花在歌舞厅干过,表明她能唱能跳。这就复杂了,宾馆也可以临时召歌女来搞娱乐活动,而不一定知道这个人。但再怎么难,也决心找找她。她们跑了几天几夜,累得浑身酸痛,人像散了架似的。终于从桂花的一个小姐妹那儿得到消息:前不久桂花母女不知从什么地方来在她那儿挤着住了一晚上,然后到城郊的一家什么饭店去了。

  于是她们又到城郊找了好几家宾馆、饭店,终于在一家叫“连城饭店”的宾馆里打听到桂花。可桂花一听说有人找她,撒腿就跑。她当然跑不过两名警花,在饭店外的花坛边,被两路包抄的韩丹和符梅截住。三个人都气喘吁吁的,韩丹说:“我们又不抓你,你跑什么?”在饭店的一个房间里,韩丹、符梅耐心地说服桂花,桂花终于讲出了她和谭礼的关系。

  桂花其实是个不幸的女孩子。她家在农村,出生不久妈妈就病逝。母亲去世后,父亲把她交给奶奶,外出打工去了。不久,噩耗传来,父亲在施工工地摔死,她便成了孤儿。奶奶无法养活她,被百十里外的镇上一位没有儿女又不幸死了丈夫的阿姨领养着,此后她们便成了母女。桂花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是考上了也读不起,便随着民工潮外出打工。在一群打工妹中,数她的容貌、歌喉、舞姿最好,便被歌舞厅聘用过。

  后来被一家洗浴中心以“挣大钱”的话骗去做按摩小姐,实际上是搞色情服务。开始,桂花后悔不该到洗浴中心,但又走不脱,便想保住自己的身子。不久,被一位彬彬有礼的顾客暗暗相中,不时来专挑她服务。该顾客出手大方,喜欢看她跳舞,听她唱歌,但他不乱来。当然也免不了卿卿我我互诉衷情。几次来往后,他们终于越过了最后防线成情人。那个顾客不是别人,正是比她养母还大两岁的谭礼。

  桂花认为他有涵养、有档次,不像某些顾客那么粗野。后来知道他是县委书记,便视他为依靠。谭礼则深爱她的姿色、歌舞,认为她是一生难求的红颜知己,愿意长期供养她们母女。但桂花想谭礼年纪大,又有身份限制着,不可能跟她成为合法夫妻,便只想通过谭礼找一份较好的工作,求得自身的独立,以后母女生活无忧就行了。

  谁知谭礼是银样镴枪头,在省城安排不了她,到清宁县又不敢安排她,让她们母女闲住着,还限制她们的行动自由。她便渐渐厌烦了,跟谭礼几次发生争执,说:“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还占着我们母女俩,就这么没良心,你真是个混蛋!”

  市纪委的调查组到清宁后,谭礼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实际上他日夜不安,心惊肉跳,硬逼着桂花母女离开清宁县,给她二十万元,让她们自谋生路。并要她们走远些,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她们和谭礼的关系。

  “你们在清宁县住在什么地方?”韩丹问。

  “住在小塘洼的一栋小楼里,是谭礼出钱建的。”桂花说。

  “住了多长时间?”

  “一年多快两年吧。”

  “在那里生活和各种开支怎么解决?”

  “都是谭礼供给的。”

  “是怎样离开清宁县的?”

  “谭礼硬逼着我们走,是他派车送我们走的。“

  “他一共给了你多少钱和东西?”

  “这两三年我们所有的开销都是他给的。平时两千三千的,也给过上万的,最多的就是这次给了二十万,要我们永远离开他。几年来,前前后后各种开支大概好几十万上百万吧。”

  “那,这些钱你们是怎么花的?”

  “平时吃的穿的,还买了一套房子,在老家镇上。钱是不经花的,没有存款。哦,哦这回的二十万存着,给我妈养老。哎呀,我都交代了,你们不会没收去吧?要是把钱和房子都没收了,我们娘儿俩怎么活呀!”说到这里桂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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