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富者(48)_应天故事汇

四十八

　　在王府和国贸闲逛时会经常遇到一些歌星、影星，她们身边总会有三两个男女伴随左右，不知是为了显示尊贵还是为粉丝包围时容易脱困，明星嘛，出行隆重情有可原，武多多们还成帮结伙呢。而让姜鸣鸣每每看到就心里暗笑的是一个非常普遍的情景：一个打扮光鲜非常年轻或不再年轻的女人，疯狂购买各种物品，尤其是各大名牌的新款，包括珍藏版、走秀版等等，什么贵买什么，那神情语气似乎还嫌名牌出的款式太少、太慢。而在她身后总会跟着一个年龄相仿或者是稍老些的女人，看上去有的像闺友，有的像嫂嫂、姑姑或者妈妈，她虽也满身名牌装备，但一看就是过时的、落伍的，大概都是前面女人赠送的。周末这些“女随”尤其多，因此当周末淑芬、黄玉、张婷都要回归家里，只有姜鸣鸣一个人陪武多多遇到这种“女随”时，姜鸣鸣的心里就越发想笑，当然是多少有点苦涩的味道，大概这些“女随”也都有助理“头衔”吧，只不过姜鸣鸣比这些所随之人年轻而已。

　　一次洗浴时武多多问姜鸣鸣：“你说人家俱乐部为什么这么贵还这么火，咱们俱乐部怎么总是有点冷清呢？”姜鸣鸣开玩笑说：“这很简单，您是老板都不在自己的地盘消费。”武多多也笑道：“是呀，我是习惯这儿了，开业就来，已经两年多了，而且我在这儿办了一张十万的卡还没用完。我觉得这里不够豪华所以才在咱们那儿弄了个‘浴仙’，谁知没多少人去，是不是收费高了些？”

　　“就是我上次跟您去的那儿吧？很好呀，多少钱一位？”

　　“两个人八百八，包括饮料、小吃和水果。”

　　“不贵，跟这儿比真不算贵，我觉得‘浴仙’比这儿美多了，档次也高很多，又能泡澡。”

　　“可我一泡澡就上不来气，我喜欢泡却泡不了多长时间，好像缺氧似的。”

　　“那好办呀。”姜鸣鸣轻松道：“您可以在两只木桶旁边做个微型下沉式花园，埋两只氧气瓶，然后做个围栏，雕上七仙女的图像，把氧气瓶围起来。这样既解决了缺氧问题，还显得更美观。”

　　“哇噻，好主意，你怎么想到的？”武多多大赞。

　　姜鸣鸣淡然一笑：“‘浴仙’的名字和环境很容易让人联想，再说您家不就有个下沉式花园吗？”

　　武多多问：“你还有什么好点子？”姜鸣鸣说：“我觉得您可以俩人收费八百八，另外送上一个人全身推油，这样另外一个也会做推油。”

　　“哈哈哈哈，行呀我的姜助理。”武多多夸道：“我还真没看错人，你不经商算是可惜了。这样，俱乐部以后就让你来抓了，营业额上去我给你发奖金。”不等姜鸣鸣回话武多多接着说：“还有一个问题我顺便也想听听你的建议。咱们的保健品最近销量很差，主要是现在集中抓药品销售环节吃回扣的案子，影响了我们，咱们不敢给中间商太多的好处，你有什么好主意？”

　　“嗯，”姜鸣鸣想了想说：“咱们的俱乐部可以放一些保健品，咱们的药店可以放一些免费或打折的美容美体卡，也可以放一些火锅店的优惠卡，让企业和企业之间形成互动。”

　　“唔，有道理，可我的保健品大都是男用的，俱乐部去的全是女人。”

　　“来俱乐部消费的女人，尤其是高消费的女人大都是已婚妇女，她们一定关心自己老公的健康，她们美容美体后能用相对便宜的价格给老公买回保健品，一定很开心，受益的还不是她们？她们公司出钱的还能开发票走账，多合适，只要咱们的保健品真的有效就行。”

　　“咱们的保健品真的很有效，你要不要——嗐，算我没说。”武多多坏笑了一下又道：“你看来并不是很保守嘛，我们明天就开始试试。”

　　“助理”了一段武多多之后，姜鸣鸣觉得自己的皮肤光滑了很多，不知是天天陪武多多吃饭吃的，还是用武多多等人送她的高级化妆品“试用装”用的。

　　自从当了武多多的助理，几乎每顿饭都由姜鸣鸣决定吃什么。武多多的钱多得可以使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所以经常说不准自己想吃什么，于是姜鸣鸣按自己的口味选择，包括把一些原来想吃又吃不起的美食吃了个够。而武多多、淑芬等人几乎三天两头换化妆品牌，据说是听某位卖家建议，化妆品不能总用一个牌子，所以她们今天用法国的，过两天就用美国的，再过两天又用瑞士的了。她们总是这个牌子的还没用完就买了另一个牌子用，每次超过一定价格，商店都会送一些试用装给她们，她们随手就都给了姜鸣鸣。

　　说实话第一次姜鸣鸣见武多多在赛特买一瓶50毫升的瑞士日霜竟要五千元时真是暗暗咋舌，后来她有意观察，武多多每次买化妆品的钱足够她一年饭费了。起初姜鸣鸣认为武多多、淑芬基本上就是俩疯子，后来逐渐习惯，随着自己皮肤日益润滑，姜鸣鸣对那些奢侈品及不计价格购买、使用它们的人也就不那么抵触了。

　　一天下午，姜鸣鸣正陪武多多等人在国际俱乐部参加一个瑞士化妆品的展示会，忽然接到父亲来电：“鸣鸣，我们想去你哥那儿住几天，你妈想孩子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儿送我们过去。”

　　姜鸣鸣这才想起父母搬进“多鹏公寓”已经一个多月了，自己竟然没陪二老吃过一顿像样的饭。每天夜里回去的时候父母都已睡下，只是早晨或者上午起来时才能和父母说上两句话，甚至连早点都很少陪他们吃了。自己这一天到晚晕头转向地都在干什么呀？陪富人们不是吃就是喝，在富人买衣服时要帮她们看包，选款式、挑颜色，甚至要试穿给她们，当她们开心的时候要陪她们看电影、唱卡啦OK，当她们不开心时要伴她们去酒吧喝酒，看她们宣泄，有时还陪人家去看人家的父母，走访人家的亲戚。我打的这叫什么工？说是助理，还不如说是秘书、跟班、司机，虽然没有付出太多体力，工资待遇也很优厚，但我付出了自由和意志，没有时间与家人厮守，没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在这三十多天里甚至没有读过一本书。

　　姜鸣鸣越想心情越沉重，她感觉自己被物质和金钱强烈地刺激和诱惑着，以至于使自己忽视了亲情、忽视了孝道，这样下去……

　　“鸣鸣，帮我打一杯咖啡。”武多多向她说道。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