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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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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却开始有了一点点的幻觉。我隐约地憧憬着,这个拉着我的手安静地走过菜市场的男人就是我家厨房里的烟火男人。我不要光怪陆离的酒吧和奢侈魅惑的豪华酒店的大床,我要一个男人每个周末能拉着我的手来到菜市场。 我们来到花卉厅。他很细心也很耐心地看着不同的植物和花卉,告诉我什么植物不太好养,他的屋里又缺少什么样的植物。后来我们又来到鱼厅,看见不同的漂亮的热带鱼。他向卖主询问价格、饲养的方法,比画着鱼缸的长度,和我讨论如果他离开北京度假的话,鱼会不会被饿死…… 每次在外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觉得他就是一个值得依靠的温和朴实的男人,是一个高贵优雅的绅士。我的戒备心理总是立刻瓦解。 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约会后,他再次把我带回家的时候,我没有再推开他。他是那么温存细致、让人陶醉,又是那么让人激动。他是个卧室里的极品男人。他把我抱到浴室,轻轻地帮我洗浴,他为我擦干头发,用浴巾把我裹上。 他这个习惯一直维持着。我们恋爱接近一年的时间,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习惯,无一次例外。每次都是他先把热水准备好,然后过来扶起我,拉着我的手,一起沐浴,或者一起躺在浴缸里,轻轻地为我擦洗。他经常吻我,我们看电视的时候接吻,做爱的时候接吻,沐浴的时候他仍旧吻我。 他真是个温柔至极的情人。 大卫对我自始至终是平和稳定的感情。他没有那么多激烈的感情要表达出来,话也不多。他所有的浪漫和柔情都是在卧室里。 我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有一个日程表在安排着我们的进展,但是他确实有条不紊,稳扎稳打。他像防范一个入侵者一样坚决地捍卫着自己的领地,一种距离感让人感到无望突破。 再后来他开始把我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带我参加他去的所有聚会,甚至商务酒会。他不给我买很多的礼物,但是重要的日子他一定不会错过。例如那一年的情人节是周日,而我们约好周六在他那里,周五早晨他的鲜花就送到我的办公室,这样我可以把花拿回家,他又不必当面递给我,然后放在他家里。那样的确有点尴尬。 在第一次和他有实质性进展后,我像一个老派的恋人一样,回到家里给他写了一封长长的邮件,把我从前的恋情和盘托出。我觉得这是一个最起码的诚意。可是他收到邮件后毫无反应,既没回复,也没有再提起过。我问他,他说收到了,再无他话。我好像一拳砸到了棉花上,连个响都没听见。 他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从开始约会,就有规律地每个星期约我两到三次,从未改变过。倒是我,在前几个月,经常找借口不见他,经常临时毁约,因为我当时还在前一次感情中挣扎。 有些安静的夜晚,我们温暖地搂在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我早早睡觉,他在书房里上网。每每这种时候我会忽然生出一些温暖的感动,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因我的心里没有激烈的情感;在他眼里我也看不到强烈的爱,他始终都是那样温柔而有分寸。可是他让我感到舒服、踏实。我甚至想,是不是没有爱情的爱情才更加让人有安全感?我已经被爱情折磨过一次,现在的状态是拯救我的最好良方。我几乎都相信,他是我命中注定在这个时候一定会遇到的一个男人。 一个周末,大卫约我一起去天津。他说那里有一个比较浪漫的酒店--Renaissance Hotel,还有旧货古玩市场,我们就一起去了。那时我刚刚买了车,本来还打算开车去天津。朋友说过,中国的女人和外国的男人在一起,如果想让两个人打架,就让女人教男人学汉语,男人教女人学开车。我没有教过大卫半句汉语,倒是他成了第一个带我上路的教练。他一直用最大的耐心对我,有时很认真地问我:"宝贝,你真的拿过驾照吗?" 领教了我开车的技术后,他就不同意我开车去天津了,说我们还是坐火车去吧。 我已经很久没坐过火车了,不知道出站是要验票的,所以我的票就放在座位上没有带下来。到了出站的时候,我被验票的人拦住。我解释说我买了,但是忘了带下来。他们说那你回车厢去找。车站那么大,谁会兜一大圈再回去找票,再说也不一定在。于是他们一定要我补票。我来到补票窗口,拿出钱包,正准备买,大卫拦住了我。他拉着我的手,过来又解释了一遍,那人仍旧让我补票。他有点生气了,说:"你不信任我,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然后蛮横地拉着我的手就走了出来。 如果是我自己,我想验票的人一定会追上来,轮到一个外国人这样做,那些人竟然什么脾气都没有,就放我们走了。后来我们在一起时经常遇见此类情况,例如我们俩坐车,门卫会先开他的车门。通常遇到这种不公平待遇,我就轻轻给大卫一拳头,以雪国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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