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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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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杨文又为我下落不明。我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杨文……”我头痛欲裂,身上开始冒着冷汗。答罕一手按住我挣扎的双手,一手帮我擦掉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我看不清在我眼前的人是谁。 我狠狠地拉住他的手:“杨文!杨文!快带我走!我很痛苦。我看到他了,他不原谅我!他不原谅我!” 答罕冷问:“谁不原谅你?” “我已经被折磨够了!阿构,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不要爱阿朱,好不好?你不要爱她,好不好?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已经开始哭泣。明明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对自己说不要说不要说,可是我仍控制不住。我的眼泪已经开始泛滥。说到最后,我止不住抽泣。 我不断地乞求着,我不断地拉着他,我只想他不要离开我。 “杨文……杨文……你带我走,我不要被遗落在这,这不是我的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不,阿构,你别走……你不要死……阿朱……你为什么背叛我?!” 朦朦胧胧之中,有人抱住我,把我搂紧了,我嗅到他身上的书本味,很香,我感觉到了他的温暖,柔和的男性气息。也许是身子开始热起来的缘故,我不再感到那么冰冷痛苦。只是,我口中仍然不断地呢喃着。那是一个梦,是一个离太阳最近的梦。在梦里,我似乎看到阿构真情地呼唤。可在阿构的身后,却是杨文灿烂的笑容。他笑的时候,真的很灿烂。 突然之间,有点舍不得。无际的落寞,让我开始留恋人世间。 夜色朦胧。山上白色的帐篷零零落落。就在这晚,天上开始飘起雪了。雪落在山上,落在枝头上,落在帐篷上,也落在人的身上。 雪国绝别 已经下雪了。呼啸的寒风,偶尔会把雪花带进帐篷。答罕高大的身躯站在前面的一片空地上,望着远处的飘雪入神。 据说杨文已经被抓回来了。当我从帐篷走出来的时候,士兵们都这么议论着。我穿过正在讨论的人群,向答罕走去。下了几天的雪,雪已经厚了。踩在雪上,尽是破碎的声音。此时,外面的世界已经是冰天雪地。 我默默地来到答罕的身边,不发一言。 “你醒了。”答罕只是淡淡地问,他看起来闷闷不乐,似乎有什么心事。 “嗯。” “你不想问问你的同伴到底怎么样了?” “你想说自然会说。”雪冷,我的回答更冷。刺骨的寒风吹得我打了一个哆嗦。我不禁拉紧自己的衣服。 “其实你不想死,对不?”答罕毫不在意地一问。 我错愕住。答罕果然是个聪明的人。 “是的,至少现在我不想死了。或许该感谢那场病。让我在一瞬间大彻大悟。如果你想杀我,我会反抗到底,或者在所不惜地杀了你!” “阿构是谁?”答罕又问。 一片雪花在的眼前落下,我伸手抓住了它。雪花在我手中,慢慢地融化。此时我很想告诉他,阿构只是一片雪花。 “他是我的病。烙在心上的病。” 答罕听完我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在山腰上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倒地。你全身都是血迹,脏兮兮的,我看不清你的容貌。我本想一刀结束你,可是你口中竟一直念着‘阿构’的名字,从你的声音,我断定你是个女人。能在昏迷时,还念念不忘的人,一定是你最重要的人。我下马把你抱起来,我也看到了你的样子。那一刻,在心的地方,生疼地抽搐着。我想,这个女人将会是我的病。所以,我没杀那个人,就是那个杨文。当时,我以为他是阿构。我真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我不能,因为他也和你一样奇怪,昏迷着,仍然可以念着一个名字。知道他昏迷时叫的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 “林舞。他叫的是林舞。” “是吗?你完全可以杀了他。”我的鼻子一酸,转过身便想走。眼睛疼疼的,眼泪硬是在眼里打转,一直想要滚下来。可是,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哭不能哭,一哭眼泪就会结冰的。 “你想走吗?”答罕伸出大手拉住转身欲走的我。“你真不想知道杨文的死活?” 我顿住在那里。我想知道,我是想知道的。我慢慢地转过身子,朝他晃尔一笑:“他若死了,林舞也不想独活。” “你在威胁我。”答罕冷冷丢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帐篷处,有点苍凉。尔后,便从帐篷里传来野兽般的叫吼声,以及女人欢愉时的呻吟声。欢愉声一阵接着一阵。我突然间有点想吐。 我蹲在地上捧起一些雪,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北国的雪,凉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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