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时尚阅读 > 藏婚② (多吉卓嘎) >  上一页    下一页


  蓉喊着“来了来了。好似打劫啊?这么用劲。”

  我拿着铲子站在厨房门口,见那三个家伙如风一般卷了进来,后面跟着莲那只威风凛凛的藏獒:尼玛。

  “卓嘎,看我们带什么了?”莲说,笑眯眯地把袋子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一看,“黄蘑菇,天哪,你们哪儿弄来的?”

  嘉措、扎西、朗结也出来了,大家招呼着。

  “用酥油炒炒好吃。”扎西嘿嘿地笑,接过我手上的袋子到水龙头下洗去了。

  洛桑让尼玛坐在院子里不准进屋,说它的爪子脏。尼玛翻着眼睛委屈地瞄莲,莲则装着没看见进屋去了。我好笑地摇了摇头,莲,那个如度母一样善良的女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和洛桑,真是理想的一对爱人。常常见到他们在林廓路上拉着手散步,在拉萨河边握着手静坐。有时他们也回草原去,一走两三个月杳无音信,回来便会带很多酥油、蘑菇或是山鸡什么的分给朋友们。卓一航还是单身,整天扛着相机四处溜达,他美其名曰“扫街”,就是用镜头在街上扫来扫去的,天天从小到大每个月都有成长的纪录全是卓一航的功劳。

  看到天天,卓一航一把将他搂起举得高高的扔着,天天则格格地笑个不停。

  好好

  回了一句:确实不记得你了,孕妇健忘是可以原谅的吧?

  这就是你跟别的女人不同之处,直截了当,让我念念不忘。

  谢谢夸奖。我回。

  今天医院见到你,还以为看错了呢?潘金莲和武大郎的翻版啊!

  武松虽英武,但属于别人。武大郎虽丑,却是我夫。

  好好,跟他一辈子你就真的甘心?

  跟你一辈子我更不甘心。

  还记得青园吗?海棠如雪,你红衣如仙。那样的画面,我总忘不掉。

  那你就记着吧!回了这么一句后,关了手机扔在大红床罩上。

  两年前的五月。青园,山花烂漫的时节,遇到了山花烂漫的人。怎么可能忘记?

  我不是个从一而终的人,虽说我想从一而终,想有个人能让我从一而终。合适的地点里我心情不好想有个人陪着说说只想有个人疼我一把宠我一时。对,是宠我一时,从没奢望某个人能宠我一辈子。

  两个人互相抱着取暖,用自己的身体安慰对方寂寞的心灵,仅此而已。

  记忆中的那人是美好的,干净得如一株长势良好的植物。

  我不喜欢植物类型的男人,一直觉得无论男人怎么安静,他的骨子里都应该是动物的属性。

  浩,就是这么一个男人,表面像植物,骨子里像动物。

  遇到他时我心情不佳,极度不佳。因为洁说她没钱给我们,她说再等等吧,等她结婚后再想办法还我们钱。

  洁是明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姑子,一个二十六岁却当自己永远十八岁不断换男朋友却找不到人嫁的老姑娘。是,二十六岁的女人不算大,我二十八岁时还在拉萨的日光里望天行走等着某个佛祖赐我骑白马的“唐僧”呢!我想说的是心态。二十六也好二十八也好,心态要平和,玩世不恭是要有资本的。美丽性感小鸟依人,无论哪一种,就算装都得装出个样子来。洁,没有这样的资本,她总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嫁出去,迫不及待地给自己贴上待嫁女的商标,那样子会吓坏男人的,以为自己捡了个破烂。

  没有人愿意捡破烂,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我们最初在朝阳区的房子是明父亲遗留下来的,结婚时他母亲突然提出要在房产证上添上洁的名字。这事是让我不高兴的。明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明随父亲。明的父亲是个好老头,开餐馆、做房产打下一片江山。只可惜儿子不是个守业的料,败家倒也说不上。只不过正赶上金融危机,公司一点点地变小,房子一套套地卖掉,到最后只剩下朝阳区那套高层公寓和老家两套别墅。老家房子宽,只是没人愿去住。大山里的小县城,抬头只见一线天,出门就是青石板,呆一天两天度个假可以,呆上一年两年会让人发疯。所以明和洁都住在北京。大都市里,想做什么都容易。

  当然,明和洁都不是做事的人,但至少,找个女人找个男人的机会比老家多吧?

  有家的我,三个人的轨道天天要看别人的脸色。一直说过,我不是个能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主,我有自己的原则。也因此,我们把朝阳区的房子给了洁,她说一年付清我们房款六十万。

  永远别跟家人有金钱上的牵扯。这是我从此次事件上得出的经验。

  记得那天洁理直气壮地跟我们说她没钱,等结婚后再给吧。哥,能不能给我一千块,我没钱花了,下午约了男朋友吃饭。那副嘴脸,仿佛我们欠她似的。明还点着头说行行行不着急,一边就掏钱包拿了一千猩红的钞票给洁,然后切了西瓜端出来放在桌上,说老婆过来吃西瓜今天的瓜好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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