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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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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的脸,赌气:“不改论文就不原谅你。” “那就不原谅。” 她气道:“喂,你的原则松一点会死啊?” “别偷懒,我帮你改不难,可是,对你自己没好处。” “……好吧。” “那你原谅我了吗?”他坚持不懈地问道。 “……” “彩虹?” “……” “何老师?” “原谅了。” 一行人坐着秦渭的车子去城南同心楼海鲜馆。 此乃本城另一奢侈之处,特点是除了吃还可以玩,消费也分很多等级。一楼餐厅并不专做海鲜,一般家庭逢年过节请一桌客,也还是付得起。四楼包间最贵,彩虹妈曾陪公司老总吃过一次,海鲜她不感兴趣,盛赞桌上器皿高贵。 这一路忐忑不安,彩虹觉得自己真是被妈妈爱算计的灵魂附体了,尽在担心季篁能不能付得起饭钱。其实这担心再合理不过。作为国家事业单位,大学不同于企业,教师们的工资几乎是透明的。除了年龄、课时会有区别,什么职称拿什么钱,都有统一标准。所以彩虹知道季篁的工资比自己高,但高不了多少,至多有几百块的区别而已。而季篁的家境她是知道的,如果不缺钱他完全不必打那么多的工。 她不得不佩服季篁的定力强大。一路上他都坦然地和东霖、秦渭交流瑜伽心得,那自在的样子就好像坐在自己的汽车上。彩虹却怎么也自在不了,觉得他整个一唱空城计的诸葛亮。 包房很大,里面有一个崭新的斯诺克球桌。离晚饭时间尚早,大家点了一些水果和开胃点心,秦渭从架子上抽出一根墨色球杆说:“太早了,不如玩一会儿再吃?” 苏东霖附和:“季老师,你喜欢台球吗?” 彩虹立即挡驾:“不喜欢,也不会。——对吧,季篁?” 季篁看了看彩虹,又看了看东霖,微微地抿酒:“不常玩,不过会一点。” 会一点?那是会多少?气氛有些微妙。 “季老师谦虚了,”秦渭的眼睛微微一眯,”那就一起玩几局吧,你愿意先和我来呢?还是东霖?” 彩虹在心底轻蔑地嗤了一声。这个秦渭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派头,吊儿郎当、神神秘秘、说话好似谈判,背后总藏着些什么,任何时候都看不见底牌。 “那你们先来吧,”季篁做了个请的姿势,“好久没碰这个了,我先观摩一下。” 秦渭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扔到彩虹手里:“劳驾替我拿一下。” 彩虹纳闷:“你给我钱包干什么?” 话音未落,东霖也将自己的钱包递给她:“你当裁判。谁输了你就把谁钱包里所有的现金掏出来,塞到另一个人钱包里。” “好好地又来这个!”果然又是赌,彩虹无语,“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行不行?” “都是熟人,无伤大雅。” 彩虹叹了一口气,绝望地看了看季篁,心里说,季同学,今天你死定了!转念一想又庆幸,至少东霖是站在她那一边的,如果他敢让季篁难堪,看她将来怎么整他!更何况明珠大人早有教诲:男人的游戏女人不懂,让他们玩,让他们自己收场,你只在一旁静观。 于是她拿起一叠水果,用叉子慢慢地吃起来。 一枚硬币扔下去,秦渭执杆,“啪”地一响,桌上红球乱滚,开局了。 季篁端着酒杯,站在沙发旁边和彩虹一起观看。 “你什么时候学的台球?”彩虹碰了碰他的胳膊,“我一直以为台球是街头小混混们喜欢的运动。” “大学的时候在台球馆打过工,没事就看着人家打,自己也跟着学了一点,算是我艰苦的大学生涯里唯一的乐趣吧。” 彩虹抿嘴而笑,心想,刚才那句话若是一条新闻,加这样的标题最好:季篁的人生因打工而丰富。 “那么,”她说:“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爱好吗?” “读书算不算?” “算。除了读书呢?” “跑步、骑车、在窗台上种点花——室内植物。会画初级水平的漫画。” “就这些?” “还有……捡石头。”他说,“我捡过化石。” “真的?” “对,有珊瑚的,还有三叶虫的。” “我也喜欢石头,我攒了好多雨花石呢。” “我还喜欢天文,看天上的星星。” “我也是啊,我订过好多年的《天文爱好者》呢。” “还有《天文普及年历》”他娓娓地说道,“这么说,我们有很多共同爱好?” 彩虹用力点头:“还有福尔摩斯啊!” “对的。” “我们的工资都差不多。” “你看,连收入都般配了——” “真是太和谐了。” 彩虹想了想,又问:“那季篁你同情女权主义不?” “我支持女权主义。” “你读过波伏瓦没?” “她的书能找到的我全读了。” “那你——相不相信Bad Faith”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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