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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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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用。上观天象,下察舆情。与阴阳八卦天文地理方术神鬼混在一起,中国人历来喜欢装神弄鬼,高深莫测,云里雾里。 这样,这本书就被不同朝代的人所注释,一直流传到了明代。明代总体上来说,是一个强盛的朝代。有几个皇帝还是科普爱好者,一些西域来的传教士受到了欢迎。具体哪一年,我也记不清楚了,总之,一位意大利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在浩繁的中国经典中,该同志看中了《河图洛书》,他对皇帝说:给我一本吧,OK? 皇帝说:拿去吧。OK! 这位伟大的意大利人如获至宝,乐得屁颠屁颠地从上海搭乘前往英吉利海峡的邮轮归国了。 此后,这本书是怎么从一个人手里传到另一个人手里,我由于当时手头经费并不宽绰,没去考证了。但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首先,你不要吃惊,也不要怀疑,这绝对是真实的。 外国人拿着河图,从中看出了名堂,并改变了世界。 这就是我们说的电脑。电脑是二进制。而我们的先民将那几个数字随意变换了一下位置,就变成了二进制。 我们被沙老师的叙述所深深吸引。我原来并不知道有这么一段神奇的历史,这段历史带给我深深的震撼。总之,我对05,16,27,38,49这几组数字有了深深的眷恋。它既然能解决二进制,是电脑这个每秒运转数十亿次的宝贝的始祖,它一定能解决彩票这种随机现象。 我深信不疑。 但是,沙先生只给了我如下答案:随机并非没有规律,不过人类目前没有找到。面对随机,如果掌握了一定的方法,是个战术家。但战术家玩的是小聪明,是得得失失,进进退退,最后浪费时间的一种游戏。要怎样才成为赢家呢?就是要成为一个战略家。战略家才是大聪明,一城一池之得失不可计,一卒一兵之损伤更无关。谋全局通篇,设伏兵猛打,才是制胜之道。 我心里凉了。也许沙老师不愿将心血轻易告诉我们,而且他讲完这几句之后,就一直微笑地望着我。这场满怀希望的探求就在双方互相猜疑的气氛中结束了。当然,你也许和我一样失望。但若干年后,当我屡屡碰壁之后,才领悟到这就是沙老师全部人生的结晶,是他智慧火花的精华,此点我会在今后与你论及的。你先明白如下道理即可:世界上,凡是最浅显的道理才是真理,世界上最简单的应用才是最复杂的代码。 告别沙老师时,他握住我的手说:懂得将来,你才会懂得现在。 谢谢。挥挥手,木门关了。这是我几年后写的一首诗: 握你一双手啊,道不尽珍重万千,远方的路白云飘展。我知道有阳光也有阴霾,有泥泞也有沼泽。谢谢您,给我力量。尽管还是深一脚,浅一脚,我从此知道了平平仄仄。我会在你经过的路旁种上垂柳,长一亭,短一亭,送您至江东也缠绵,送您到长城也留恋。 不过,这只是我醒悟过来的真情。而离开凤凰的时候,我也和现在的你一样,满怀失望。列车驰过一程又一程,我有些沉默。君雨见我心情不好,老是说些笑话让我开心。我有些赌气地说:他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了吗?不把这几个球摆平,我不姓苏! 她问:那你姓什么? 我真回答不出。 君雨说:哥——你别生气好不好?你把它当成游戏就行。 我只好自嘲地说:我不生气。 她忽然双手撑着下巴伏在茶几上,望着我,缓缓地说:你说世界上有没有真正的友谊? 我也不想太沉重,玩笑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就是真正的革命友谊啊。 她嘟了一下嘴巴,说:我说真的,比如,我和你。 我一时找不出答词。她又嘟了一下嘴,说:小时候,我姐姐长得漂亮,老是有人欺负她,那时,我想要是有个哥哥就好了。 我觉得她是在说真话。便说:我以后就是你的亲哥哥。 她说:我是一个简单的人。既然你当了我的哥哥,我就当成是真的了。嫂子有意见吗? 她让我一下回到了现实。这是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这种事,发生在美国还好,发生在中国,不仅嫂子有意见,国人中具有正义感的人都会有意见。记得有一次,我带陈晓霞的表妹吃过一顿夜宵。陈晓霞的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妹。因为我的名字特别,叫苏哥生分,一家人嘛,这样叫不别扭?叫新哥呢,雁南话听起来就是“腥哥”,有点不雅。所以平时她喊我就是:哥啊。她看见我吃螺时滴了几滴油到衣服上,因为我双手是油,她忙过来给我擦。这个镜头立即被熟人摄入“苏新绯闻典型镜头”。几个在另几桌吃夜宵的熟人立即端着酒杯过来了:哎呀,苏哥幸福。我忙介绍这是我表妹。一个说:不用介绍,知道是你表妹。另一个说:表妹关心表哥是应该的。还有一个说:知道,不用解释,表妹表妹,表面上的妹妹,谁不知道?我表妹刚从农村来的,见到这场面脸红得像关公,越发像传说中的“表面上的妹妹”了。第二天,一向算关心我的吴局把我叫到一个角落,严肃地说:一个人不可能没有知己,但带着知己不顾影响就不对了。我操,这就是纯洁关系的埋葬场。 我说:嫂子胸襟宽广。 她拍拍手,说:太好了。来拉个钩。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了。由于惯性,我们差不多打了一个趔趄。然后,火车又飞快地奔跑起来,好像要逃离这小站似的。 回到家里,陈晓霞没回来。我见桌子上有张报纸,上面有一栏标题——我市副处级干部人选公示。忙拿起来一看,消息很短:经组织考察、民主推荐、群众测评,下列同志被列入副处级人选,现予公示。 在机关工作,任何人都对人事变动很敏感。我表面上处于休整,心里其实比别人更关注,便一个一个地看下去。有些我认识,有些不认识。读到熟悉的名字,心里有些酸酸的。突然,在那一串长长的名单中,我的目光被“郭萍”两个字粘住了。 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倒过来想,一切就都有可能。男人本来就是男人,不可能是女人,上帝就这样安排好了的,但给你动个手术——怎么样?你比女人还女人。泰国不是有人妖吗,很多漂亮女人都自愧不如呢。 手术,对,手术。我忽然觉得简直被陶某像耍猴一样地玩弄了,血涌到了脑门。思想政治学术研讨?对,应该是郭萍去才对,她是政工科长。她不去也行。为什么叫我去?问题就在“民主测评”几个字上。我操,姓陶的你想提谁就提谁,这点我没意见,但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我苏某在家,就一定会说郭某的坏话?这一招一箭双雕,既让我失去发言权,又挑拨离间,让我多一个政敌。 我跟这位郭女士谈不上好差,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但被陶一离间,她在过阳关道的时候,就恨不得我在独木桥上最好脚底一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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