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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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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认为你在骗他,到时候他就会把我们从这栋大房子里赶出去,你会让我们再次处于居无处所的境地。" "我只能说我们都是骗子。阿军。再说,我可没答应把自已卖给他。我想,除了每个月固定的一万元生活费,当中还包括这套房子的三仟元房租,老杨光明是多一个子儿也不会给我的了。我已经把他搜刮得差不多了,要是在别的地方还能帮我弄到钱,那我为什么还要傻呆在这里,浪费我那么宝贵的时间和青春呢?我的天,没有人会嫌钱多的!我现在已经二十一岁了呢,再过几年我就已经要年老色衰了呢。"她想起了还在沙湖镇的阿英,只能靠一些又老又脏的丑男人的施舍过活。不禁不寒而栗。哦,她要在变成那个样子之前替索马多赚些钱,多些多些更多些,那样才觉得她付出的所有的代价才是值得的。 朵儿是半年前才答应杨光明的供养的。刚到市里时,她和阿军在南岭租了一间小小的单房。那个龌龊危险的地方几乎云集了这个城市所有的吸毒者、娼妓,以及没有活儿干的流浪汉。经常有人杀人和有人被杀。所以与其说杨光明是一个孜孜不倦的追求者,不如说朵儿是被吓得从南岭逃之夭夭,搬到现在杨光明给她租的这套两室一厅的。它在华东关口的旁边,一栋名叫新苑的单位内。除了一个月三仟元的房租有点儿贵以外,朵儿喜欢这个地方的原因倒不是屋主留给她的那些家私电器:三十二寸大屏幕的彩色电视、电话、软皮沙发,红木电视柜,厨房里有厨具冰箱、房间里有空调,而是住在这栋楼房里的人都是本地的居民。这一点很重要。新苑不是一栋出租屋,在派出所没有登记。因此她也就用不着担心警察隔三岔五的盘查。作为一个人独享的情妇,杨光明唯一要求她做的就是她对他的绝对忠诚。她也勉强老老实实遵守了一段时间,现在就熬煞不住了。 外面阴雨绵绵,日子漫长得让人发疯。她们不知道去哪儿打发从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钟之前的这段时光。 "你刚才是不是说昨天的那个小伙子打电话给我来着?"朵儿突然问。 "是啊。怎么啦?" 朵儿马上从床上跳起身,去翻手袋里他昨天留给她的Call机号码。也许这个周子平是个不错的消谴。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回复的电话铃响起,从话筒里传来年轻人欣喜的声音,就好象他一直在那儿,等着她的电话似的。朵儿对着话筒绽出个满意的笑容,那是周子平永远不可能知道的。他们约好六点钟在顺达百货广场的巴士站见面。 "阿军,我们出去,周子平请吃饭!" "能从他那挣到钱吗?" "要是你认为人家请了你吃饭,还要给钱你的话,那你自已去找他要好了。"朵儿一边说一边开始对着镜子脱她身上那件白色丝质长睡衣。"他跟我们在夜总会遇到的那些男人不同。你不觉得他很漂亮又很有教养吗?" "脱光衣服他就跟任何男人没什么两样了。"阿军不以为然地撇着嘴角,"我听说,现在人人都对孔老夫子的那一套仁义道德,礼仪廉耻不耐烦了。大凡什么庸才蠢才只要读过大学,就成了这个社会的精英份子,否则无论再有多大能耐也只好去做掏粪工人了,就如一个风骚的婊子只要够淫荡无耻就可以风风光光地成为人们吹捧的对像,而一个贞烈正派的女子就只有坐在那入冷宫的份一般,现在大家反倒对正经女人都要心怀蔑视了。" "我管他是社会精英还是掏粪工呢,至于你说的什么烈女荡妇,在这方面我是吃尽了苦头且深有体会的。你可别忘记,我现在只分有钱的男人和没钱的男人。如果我在一个榨不出一个子儿身上的穷小子身上浪费时间,那我就真是傻瓜到家了,而我已经再也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小傻瓜了。我告诉你,再也不是!" "哦,当然不是。"阿军大大咧咧地说:"你现在可是比沙湖镇的阿青那时还要风光了!" 朵儿的头慢慢转过去,盯住阿军:"你说比谁?" "华发发廊的阿青呗,还有谁?" "呸!你这笨蛋!"勃然大怒的朵儿把刚脱下来的睡衣,用力摔到了化妆台的矮凳子上,于是那件质地柔滑的镶玫瑰花的白绸缎睡衣,仿佛一摊华丽流泻的水又滑到了大理石地面上。她就那么一丝不挂,对着阿军喊道:"我谁都不像!永远都不!别把我跟那个烂女人相比,要是你再这么瞎说的话,我就把你扔到大街上!让条子把你抓去,我会这么做的!哦,你这个白痴!"说着她把一把银色钢制梳子往梳妆台上一摔,走到席梦思床边。 在这几年中,像朵儿的那些可怕的恶梦那样,阿军已经见惯了朵儿的这种歇斯底里的发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每次发泄过后她就更善良,更温柔,更需要她的安慰。因此阿军毫不在乎,耸耸肩坐在朵儿的梳妆台前,用她的化妆品化妆。 "那你今天晚上不去坐台了?"她说。 "当然要去,我们只是让那个笨蛋请我们吃饭。"朵儿说,"别化那么浓的妆,这不是去坐台。还有,得穿得端庄点儿。全世界的男人都知道你是个哺乳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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