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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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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的差役却晓得,这并不是戏法而刀法。万看县县令吓得一张脸面如土色,却勉强镇定:“来……来人!公堂之上,怎么可以玩弄兵器!” 便有差役壮着胆子上前要夺阿渡的刀,我说道:“你们如果谁敢上前,她要割你们的耳朵我可不拦着。” 万年县县令道:“这里是堂堂的万年县衙,你们这样莫不是要造反?” 我说道:“大人,你冤枉我了。” 万年县县令道:“不想造反便快将刀子交出……”他话音未落,阿渡瞪了他一眼,他便改口道,“快将刀子收起来!” 阿渡把金错刀插回腰间,我想今天我们的祸可闯大了,就是不知该怎么收场。 万年县县令看阿渡把刀收起来了,似乎安心了一点儿,对着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便走下堂来,悄悄地问我:“两位英雄身手了得,不知道投效在哪位大人府上?” 我没大听懂,朝他翻了个白眼:“说明白点!” 师爷耐着性子,压低声音:“我们大人的意思是,两位的身手一看就不同凡响,不知道两位是替哪位大人办事的?” 这下我乐了,原来这这万年县县令也是欺软怕硬,我们这么一闹,他竟然以为我们大有来头,八成以为我们是权贵府中养着的游侠儿。我琢磨了一会儿,报李承鄞的名字吧,这个县丞肯定不相信。我灵机一动,有了! 我悄悄告诉他:“我家大人,是金吾将军裴照。” 师爷一脸的恍然大悟,甚至背过身子,暗暗朝我拱了拱手,低声道:“原来是裴大人手下的羽林郎,怪不得如此了得。” 羽林郎那群混蛋,我才不会是跟他们一伙儿的呢!不过这话眼下可不能说,中原有句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师爷走回案后去,附在县令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万年县县令的脸色隐隐变得难看起来,最后将惊堂木一拍:“既然是金吾将军的人奉命行事,那么有请裴将军来此,做个公证吧!” 我身子一歪,没想到县令会来这么一招,心想要是裴照今日当值东宫,这事可真闹大了。他如果不来,或者遣个不知道根底的人来,我可惨了,难道说真要在这公堂上打一架,而后逃之夭夭? 后来裴照告诉我,我才知道,万年县县令虽然只是七品官儿,可是因为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前,乃是个最棘手不过的差事。能当这差事的人,都是所谓最滑头的能吏。万年县县令被我们这样一闹,收不了场,听说我是裴照的人,真索性命人去请裴照。官场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哪怕裴照给我讲上半晌,我也想不明白。 凑巧今天裴照没有当值,一请竟然还真的请来了。 今天裴照没有穿甲胄,只是一身武官的制袍。我从来没有看他穿成这样,我从前和他也就是打过几次照面而已,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东宫当值,穿孔机着轻甲。所以他走进来的时候,我都没大认得出来他。因为他的样子跟平常太不一样了,斯文得像个翩翩书生似的。 他见着我和阿渡,倒是一点也不动声色。万年县县令早就从座位上迎下来,满脸堆笑:“惊动将军,实在是万不得已。” “听说我的人将一个无辜孩子推下河去,我自然是要来看一看的。” “是是!将军请上座!” “这是是万年县县衙,还是请你继续审案,本将军旁听就好。” “是是!” 万年县县令将原告被告又从头问了一遍。 我觉得真真无趣。 尤其听那县丞说道:“人本自私,最为惜命,你与他素不相识,又不识水性,却下水去救他,不是心虚是什么?若不是你推下去的,又何必心虚,既然心虚,那么必是你推下去的无疑!” 我再次朝他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最后还是那俩孩子一口咬定是我把人推下水,而我则断然否认。 万年县县令故意为难地问裴照:“裴将军,您看……” 裴照便道:“还请大众将那小女孩先带到后堂去,给她果饼吃,等我问完她哥哥,再叫她出来。” 万年县县令自然连声答应,等小女孩被带走,裴照便问那落水的孩子:“你适才说,你蹲在水边玩水,结果这人将你推落河中。” 那孩子并不胆怯,只说:“是。” “那她是从背后推你?” “是啊。” “既然她是从前后将你推下河,你背后又没有眼睛,怎么知道是她推的你而不是旁人?” 那孩子张口结舌,眼珠一转:“我记错了,他是从前面推的我,我是仰面跌下河去的。” “哦,原来是仰面跌下河。”裴照问完,便转身道,“县令大人,带着孩子去换件衣服吧,他这身上全湿透了,再不换衣,只怕要着凉受病。” 县令便命人将落水的男孩带走,裴照再令人将女孩带到堂前来,指了指我,问道:“你看着这个人把你哥哥推下河去了?” “就是他!” “那你哥哥蹲在河边玩,是怎么被她推下去的?” “就那样推的呀,他推了我哥哥,哥哥就掉河里了。” 裴照问:“她是推的你哥哥的肩膀,还是推的你哥哥的背心?” 小女孩想了片刻,很有把握地说道:“他推的我哥哥的背。” “你可想清楚了?到底是肩膀,还是背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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