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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我以人格保证!”

  “人格?人格值多少钱一斤?”史湘云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立花一郎不禁情急地说: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么你自己说好了,无论要什么保证,我绝对照办!”

  “好!”史湘云说:“无论你过去或现在对我的感情怎样,也不管你跟那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甚至你从认识我的那一天开始,就根本看不起我,没有对我发生过兴趣。而我现在所要的保证很简单,只要你使我相信,在你的心目中,我毕竟还是个女人,除了那女人之外,最低限度还有我的存在。”

  立花一郎茫然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史湘云突然情绪激动地说:

  “我只要证明一点,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哪怕把我当成这里陪客人的小姐,或者一个电话就叫到的应召女郎,甚至等在街头拉嫖客的下等妓女,只要是把我当成个女人,而不是完全被利用的。”

  “这,这教我怎么证明?……”立花一郎怔怔地问。

  史湘云忽然将身体一移,躺进了他的怀里,仰视着他说:

  “你自己是个男人,如果怀里躺的是个女人,那么不用我教,你也知道该做什么了!”

  立花一郎从她的语气和神态中,已知道她曾见过秦卿,并且知道那女郎的去向。

  他现在急于想知道秦卿是否已混进“对赌教”,以及来这里以后的情形。可是急惊风偏偏遇上了个慢郎中,史湘云故意在这时趁机要挟,虽然不是过于苛求,但却势必缠绵一阵,耽误不少的时间。

  可是立花一郎又不能逼她,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低下头去,吻上了她那两片微热的嘴唇。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反应极为冷淡,如同无动于衷似的。仰起脸让他吻着,情绪似乎毫不激动,保持着那种淡漠和冷静。

  这种吻真有点索然无味,仅仅是四唇相交而已,根本毫无“情”与“欲”的感受。

  立花一郎几乎想临阵退却,但为了要从她的口中,问出秦卿的去向,他只好表现出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能避免而做出的一切。那就是双手齐动,向她丰满的身体上展开了攻势……

  史湘云的反应仍然很冷淡,好像是古井里的死水,再也不会波动了。

  但她的矜持并不能继续保持下去,当立花一郎的轻抚变为粗鲁时,她这古井终于波动起来。逐渐由冷淡而激动,突然情不自禁地双臂一张,紧紧搂住立花一郎的颈部。

  极力抑制的情感,像是火山的突然爆发,使她把这一年多以来,长期压积在心里的爱、恨、怨、憎交织的情绪,以及所遭遇的一切委屈,一股作气发泄了出来。

  于是,她把这一切的情绪,毫不保留地表达出来了。

  当她把香舌递送进立花一郎的口中时,她已不再矜持,双臂愈抱愈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扭动者,好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昏暗的灯光下,在这个不受干扰的卡座里,他们一个表现出男人的作风,一个流露了女人的情态,使彼此逐渐热情高涨,缠绵在热烈的拥吻和爱抚中……

  几分钟之后,史湘云突然把嘴和他分开了,情绪激动地说:

  “带我到你住的酒店去!”

  “现在?”立花一郎诧异地问。

  史湘云“嗯”了一声说:“但我绝不要你有一点勉强的意思,愿不愿意完全由你决定!”

  她虽没有说明,但立花一郎已很清楚,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他不同意,史湘云必然会恼羞成怒,绝不可能说出秦卿的去向。

  立花一郎既然毫无选择的余地,只好一口答应说:“好吧!我们说走就走!”

  史湘云立即从他怀里坐起,欣然说:“你先走出去等着,我去交代几句话就出来!”说完她便起身离座而去。

  立花一郎久等仍不见段绍华赶来,现在既有了史湘云这条捷径,他就决定不等了。于是起身离座,径自走出了沙龙门口。

  在门外等了不到一分钟,史湘云已匆匆走出,春风满面地笑着说:

  “我的车停在后门!”然后挽住他的手臂就走。

  立花一郎忽问:“刚才你怎么从前门进去?”

  史湘云回答说:“我出去办了点事,因为怕有人找过我,如果从里面走出来,不是被人误会我故意避着?所以把车停在后门,再由前门进去,人家才会知道我是从外面刚回去呀!”

  “你这一年来,的确进步不少!”立花一郎说。

  史湘云笑笑说:“这得看指哪方面来说,当然,我也承认在处世方面,我是比以前老于世故多了,就是体态也‘进步’不少。但是在感情方面,我仍然还是那么幼稚,相信你也看得出吧?”

  第四部 惊魂 第二章(4)

  说着他们已走到沙龙后面,立花一郎跟她上了车,忽问:“刚才你上哪里去了?”

  史湘云把车发动了,驶出街口,才正色说:“老实告诉你吧,刚才我就是把你要找的那个女人,载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去啦!”

  “哦?”立花一郎惊诧地急问:“你把她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史湘云冷冷地回答:“别那么紧张,现在我就带你去找她!”

  立花一郎怔了怔说:“你不是说要我带你去酒店吗?”

  史湘云笑笑说:“我可不至于那么自私,也不会那么迫不及待,只不过是试探你一下罢了!”

  于是,她一加油门,加足了马力,风驰电掣而去。

  车在郊区飞驰……

  疾行中,史湘云吐露了自己身份,以及“对赌教”的部分情形。

  但她只能概略地描述出,每个周末举行的荒唐聚会。那是临时分别通知所有教友的,事先除了少数核心人物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聚会的地点。并且每次都更换,从不在同一个地方举行,有时在日本,有时在美国,有时在欧洲,有时在百慕大群岛。

  史湘云虽极受教主的器重,但不敢对她完全信任,所以直到目前,她在“红楼梦沙龙”的地位已仅次于王熙凤,却仍然算不上是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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