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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朱经理耷拉着眼皮说,我那点利益?跟你们比起来,还不是小蚂蚁比大象?

  潘虹说,你的利益是少了些。所以,后来周台愿意帮助你,我呢,也愿意帮助你。说着拿出了那几个存折,又说,昨天我答应帮助你十万的,今天台里事情多,加上周台出车祸,没时间办理。

  朱经理小眼球一亮,喉结咕隆了一声,咽下一口唾沫,什么话也不说。

  潘虹盯着朱经理问:昨晚,你说,你喝醉了没有?

  朱经理皮笑一下,说,醉了醉了。

  潘虹笑着白了朱经理一眼,说,可真把我吓坏了,所以我昨天一夜,今天一上午都生气呢!哪有那样生拉硬扯的啊?要不是朋友,真把你看做臭流氓了!真不理你了!

  这话听着就有点暧昧意味了,朱经理感觉潘虹在暗示他什么。朱经理不是个笨蛋,她认为潘虹是在施美人计。因为他明白,今天之前,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感,特别是昨晚,真把这个女人惹恼了的。今天她忽然又是主动约见,又是言语暧昧,是因周明春出了车祸,她再来稳定我情绪?或抓我什么把柄?这样一琢磨,朱经理心里就冷笑了,心想,你施美人计,那我就将计就计。于是,朱经理嘿嘿一笑,说,其实心里喜欢你,一喝酒,就控制不住心情了。见笑!见笑!

  潘虹说,喜欢一个人,本身没错的,谁都有喜欢的权力和自由。可表达的程度,怎么个表达方式,还得有分寸吧。也需要一定的交流交往过程吧。不然,不成耍流氓、耍强盗了吗?

  朱经理干笑一声,说,是啊,是啊,需要过程。过去我们交流的少,交往的浅。以后多交往多交流。

  潘虹终于笑了一下,说,没有哪个女人喜欢色鬼色狼吧。

  朱经理只是嘿嘿。潘虹见朱经理不喝酒,就端起酒杯相让。朱经理因为对潘虹的殷勤热情有了警惕,喝起来就小口了,情绪也没那么欢畅。潘虹把那存折拿起来,一副诚恳的口气说,朱经理,我答应帮助你的那十万元钱,明天我就去取!

  朱经理虽然小眼球又是一亮,可口气淡淡地,说,那多谢了!

  潘虹见朱经理情绪不振,心里倒紧张起来。她笑着问,朱大经理怎么闷闷不乐了?有什么心事这般深沉?是不是怕喝醉了在我面前出洋相?

  朱经理说,是啊,是啊,不想被你看成臭流氓啊!

  潘虹哈哈大笑起来,举起酒杯,说,我说话伤你自尊了?来,我赔罪,敬你三杯!说着,仰脖子干了一小杯,冲朱经理一亮杯,说,你也干啊!不干就是不接受我的赔罪!朱经理也干了。这一小杯大概有四钱,连续喝了三杯酒下去,潘虹脸蛋绯红起来,朱经理也感觉有了酒意,脑子开始晕乎。忽然,潘虹起身走到点歌台那里,选择了一首快步舞曲《老婆老婆我爱你》,朝朱经理一招手,跳舞!朱经理真被女人弄懵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唱的哪出戏了。说她施展美人计吧,只是喝喝酒跳跳舞也没什么把柄可抓啊!说她对自己有意思吧,从冷漠敌视忽然转为如此热辣,也太突然也太快了啊!

  其实,潘虹在对付朱经理这样的男人上也是没经验。明着暗着追求她的男人倒不少,可大都比较有身份有地位有学识,那些人的言行大都表现得文雅含蓄,比较有分寸。所以,潘虹应付他们,也大都是含蓄而礼貌地婉转拒绝。而叫潘虹施出商场上那套手段,应付朱经理这样的赖皮,一是她没有那么狠毒的心肠,二是她也感觉下作。所以,她虽然表面上显得火辣,甚至风浪,但是,言语行为依旧总使人感觉假,总有一种阴谋的影子在忽闪。朱经理身体接触过的女人,大都是风情女子,相互都明白是逢场作戏的玩,所以,那样的虚情假意,对于刺激情绪,调剂气氛,倒显得很必要了。

  现在朱经理虽然也搂抱着潘虹转着圈地跳舞,可心里并不敢过于放肆。一是酒意还小,二是怕自己陷入什么圈套。假若潘虹依旧保持着矜持和被动的心态,对还没酒醉的朱经理的不规言行适度表现出不悦,而实际上又不太拒绝,那朱经理应该认为可以得寸进尺。可现在潘虹过于主动地表现出暧昧风浪,恰恰吓住了本来就对潘虹敬慕而自卑的朱经理。所以,朱经理那手就没胡乱揉磨,身子也保持的适度。

  潘虹感觉出了朱经理的谨慎,以为这个家伙怕她再生气翻脸,一曲跳完,潘虹感觉热,就脱去了外套,又露出了白嫩的脖子和胳膊。她举杯又敬酒,二人又对干了三小杯。潘虹感觉有了酒意,说,朱大哥,你点一首吧!朱经理酒意浓了,脑子热了,眼睛浑浊了,豪爽地说声好,就点了一曲《跑马溜溜的山上》。这曲子节奏更快。二人又跳又转,身体不时接触。

  俗话说,酒是色媒人,酒壮色胆。朱经理的色心膨胀起来,手开始不老实了,又如昨晚一样,摸了屁股摸肋骨,还就着动作的惯性故意把肚子蹭到潘虹的肚子上。此时的潘虹,心里上虽然依然反感,可又忽然产生了一种阴谋诡计的快感,所以没再对朱经理的乱摸乱蹭硬加拒绝,而是借着舞步,就势迅速摆脱那只脏手的触摸,有时还朝朱经理飘去几个迷离的眼神。朱经理见潘虹没再翻脸,并且感觉女人故意引诱自己,几次还将自己臭烘烘的嘴凑到了潘虹的耳鬓那里吻了几吻,狠吸了几口女人的香气。

  这时,门忽然被猛地推开了。潘虹的丈夫--王副经理闯了进来。王副经理一脸醉酒的样子,一把扯住了朱经理那单薄的身子,一使劲,将正转圈的朱经理重重地惯到了地板上。潘虹没想到老公突然出现,一时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站那里,呆呆地看着老公。朱经理懵懂着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大骂:混蛋!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种!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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