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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五


  海面上听着一艘船,那船上站着一个男人。

  “陛下!!保护陛下!!撤退!!”

  亚述的侍卫团团将夏尔曼围住,阻隔了他的视线。

  是谁?

  脑海里像是有个人影,向他走过来,像阳光般耀眼的男人,但让他觉得很冷,仿佛他的出现冻结了阳光,阳光只在他身上绽放,旁人感受不到一点的温暖。

  是谁?

  猛然,眼前一黑,他昏了过去。

  阿尔缇妮斯看到夏尔曼被箭射中,惊诧莫名,她被没有射中他啊。

  只见亚述的船全速退离,前方空出了一片天地,一艘小船在那里漂浮着出现。

  船上有个男人驾着弓,由于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但那身影她好熟悉。

  小船漂浮而来,那人越来越近。

  然后,他回头看了过来。

  阿尔缇妮斯对上他的视线,猛然一颤,脑中所有的氧气和血液都涌向了最敏感的一根感情线。

  眼泪颤然而落,泪水模糊了视线。

  但他那张五官深邃,即英俊性感又冷峻性格的脸庞上,有着她熟悉的眼眸,有时像漆黑

  如夜般暗沉,有时又像海底最深处的邃蓝,每一种对着她时都是温柔如水的,在阳光下他几绺发丝顽皮的垂落在高耸的额前,散发出浓烈的男性魅力与霸者的气势,半敞的领口上那悬挂着的橄榄叶挂坠,让她的泪落得更凶。

  她不敢眨一下眼睛,就怕见到的人是幻觉,是梦。

  漂浮的小船越来越近,终于离她只有咫尺之远。

  在众人惊呼声中,她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他牢牢地接住她。

  他身上的温暖和气味都是让她的眼泪不受控住的开始肆意宣泄。

  “卡尔!!卡尔!!!“她泪水纷飞的叫着他的名字。

  看不出到底是蓝是黑的眼睛闪烁着一抹痴恋,但很快被她的哭声掩盖,换上一种难言的复杂。

  卡尔紧紧拥住她,分离了四年,他等得就是这一刻。

  “我回来了!”

  用卡尔的身份,这个最不会让人怀疑的身份,回到你身边。

  第一皇妃 Ⅳ 卷二 三王一后篇 绝恋(上)

  赫梯哈图沙什城

  静谧的黑夜,勾勒着一轮淡淡的白月,遥远的天际,已经开始渐渐泛白,似乎就快要天亮了。

  皇宫的议事殿里依然烛光闪烁,通亮一室,殿外的侍卫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小觑了一下殿内的几个人,心里不禁佩服他们的好体力。

  殿内,默布和卡鲁伊笔直的站立着,萨鲁坐在最首座,正仔细地端详着手里的一柄剑,这把剑通体银白,在烛火下泛着淡淡的金橘色,刀锋犀利,寒光四射。

  默布脸上有着少见的焦虑之色,不能不急啊,这把剑是在皮布罗斯迎战埃及时,卡鲁伊从对方将领手中夺下的,这把剑的材质,他们从没见过,不是青铜,更不是铁,却将赫梯所铸的铁剑一劈为二,跟切豆腐似的。

  铁一直是赫梯在军事力量上独占霸主之位的利器,赫梯的炼铁术更是西亚各国争相夺取的机要,因为有铁就代表了胜利,然而这次的埃及却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种兵器,将赫梯的铁器逐个击溃。

  七日前,皮布罗斯沦陷,赫梯惨败。

  即使皇帝没有御驾亲征,这场仗也输得够难看的。

  “陛下,您看是否让皇妃殿下尽快归国,素来博学的皇妃或许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默布的提议,他说这话不是没道理的,皇妃懂得东西,可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的很,从他的小儿子安塞身上--名义上算是阿尔缇妮斯的学生,学得是侦探学和法医学,就可见一斑。

  听到默布提到阿尔缇妮斯,半晌没动过的萨鲁总算有了动静,扬起的眉毛充分表达了某种不悦之色。

  默布窒了窒,暗自骂了自己一声,他怎么忘记了,昨天皇帝陛下还为连着数天没有收到皇妃的书信发了好大一场脾气。

  萨鲁哼了哼,“她的确该回来了。”不是为了这把剑,而是再不回来,恐怕她都忘了自己是谁了,一定玩得乐不思蜀了吧,连约定好的每日一封信,都忘记写了。

  想着,怒气说来就来,萨鲁的脸色就像笼罩了了一片乌云似的,跟魔王没什么区别。

  卡鲁伊和默布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

  这位皇帝的脾气有够阴晴不定的,一不如意就发彪,让作为臣子的他们整天都提心吊胆,尤其是皇妃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更甚。

  之前皇妃的信每日都由奥利的老鹰勇者送达,他别提有多高兴,跟吃了蜜一样,逢人都是和颜悦色的模样,可最近勇者一直没有传信回来,他的脸色也就一天比一天难看,看到谁都是一副杀人的样子。

  国家大事和皇妃的信,看来在这位皇帝的心里,后者更重要千百倍。

  “陛下,关于这把剑……”默布是作臣子的,不得不提醒他国事为重啊。

  萨鲁摸了摸剑身,看过了,也研究过了,还是猜不出这是什么所制,竟然会如此锋利,默布没见过,他倒有见过一次这种材质的兵器,这把剑和几年前为了留下露娜,他自残用的那把匕首材质很像,他曾问过露娜,这是哪里得来的,可她只说是自己炼着玩的,便没了下文,过了些日子,他也忘记了,埃及此次,倒是有勾起了他的回忆。

  默布说得对,她知道,而且估计还很熟知,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想让她操这份心。

  她只要呆在他的羽翼下,幸福快乐的生活就好。

  “她的身子比以前弱了不少,别去烦她。”

  萨鲁话说得不轻也不重,但听在默布和卡鲁伊耳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谁让她知道,谁就得死!!

  这是命令,他们听得出,更深一层就是任何有关皮布罗斯一战的事情,都不准让她知道。

  “陛下,那接下来……”埃及摆明了是向赫梯宣战,这之后会是场大战,很多事情还需要皇帝来言明。

  萨鲁沉思着,少了一个城池,再夺回就好,对他而言并不算是打击,他最在意的就是埃及为何突袭赫梯,两国交往虽然称不上友好,但也绝不会事出无因,说打就打。

  绿眸再次转向手里的剑,这把剑会是原因吗,因为找到了比铁更有厉害的东西,所以觉得赢定了。

  他冷笑,如果真是这个原因,未免太小瞧他了。

  打仗并不是兵器好,就能稳赢的。

  “退兵至乌加列的贝达,加固城池,以防埃及再犯。”退不代表是认输,守住局势,才是最正确的,强器在前,他必须好好琢磨出一个应对的方法来。

  “是!!”卡鲁伊领命道。

  默布道,“陛下是否需要派潜米特的战船监视埃及军。”皮布罗斯是海港城市,贸易发达,现在被埃及所占,敌情不得探知,但是如果由米特的战船作为掩护,或许可以获取些消息。

  “不用,米特一旦参与,她那么聪明,一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让她操心。

  默布再心底叹了叹,他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皇帝是铁了心不想让皇妃知道任何事情,就好比用丝棉一层层将她包裹起来,密不透风的保护,只想让她每天都过得舒心快活,作为皇帝,宠女人宠成这样,国家还没有灭,这真算是奇迹了。

  “陛下,天快亮了,不如您休息一下。”皇妃一不在,这位皇帝的睡眠时间就缩了一大半。

  “睡不着。”萨鲁交叠双手放在胸前,身子靠向椅背。

  没有她在身边,他无法安心睡下,没了她的温暖和香气,睡眠变得枯燥而乏味。

  默布和卡鲁伊相对了一眼,决定不再打扰他,悄悄地退下。

  殿门被关上,过了一小会儿,旭日东升,暖和的光从殿内的窗户洒落,在鲜明又模糊的光晕中,只见案几上摆着十几块同一规格的粘土版,每一块萨鲁都会反复的看。

  笑沾着金色的阳光牵扯着他的嘴角,绿色的眸子温润地像是暖阳下的水面。

  一块,又一块,他的笑也越来越浓。

  看到最后一块,再没有下一块可看时,他的眉拢得紧紧的,折射的阳光都像是被夹断了,只留下一缕残波,魔王的脸倏地出现,惊得送早膳来的梅诺,当场冷汗狂流,腿脚像是被定住了,就是不敢再往前一步。

  “梅诺!!”萨鲁狂喊一声。

  梅诺当下就把摆满早膳的托盘扔掉,跪倒在地--腿软所致。

  “给我捏粘土版○1。”

  注释○1:粘土版就相当于我们用来写字的纸,是土黄色的粘土所制,使用时将粘土捏成方块状,就能使用,如果粘土版在写的时候,字写错了或是需要修改,就可以将粘土版重新捏成一团,再捏出方块状,重新写就好了,就像橡皮泥一样,但是如果需要传递时,就要烘烤,变成硬砖块才能传送,通常还会加上封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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