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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是的,先生。”

  “不,不行,她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杨帆发狂似的朝着最近一个安检口冲去。

  机场保安人员急忙拦住他,“先生,您不能进去。”

  “让我进去,我要去找人。”他烦躁的推搡保安人员。

  随后而至的周正浩看见这个混乱的场面,急忙拉住杨帆,“对不起,我朋友心情不好。”连拽带拖,他强行把杨帆拉出了机场。

  站在空旷的广场中央仰望高空,一架飞机正直冲云屑,杨帆对着飞机大声喊:“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等我……”他抱住脑袋,像个孩子般,蹲在广场中央嚎啕大哭。

  与此同时,秦可儿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飘过的浮云,她少年时代的美好恋情如这过眼烟云,风一吹,烟消云散,心中悲恸,她泪如雨下。

  那一年,杨帆二十二岁,秦可儿二十一岁,他们的青春岁月结束在一场淋漓尽致的痛哭中。

  命中的贵人↓

  凤来楼是曼哈顿唐人街有名的粤菜馆,在里可以品尝到最正宗的广东老火靓汤和粤系菜,曼哈顿唐人街又以广东人和香港人居多,所以凤来楼的生意直兴盛不衰。

  凤来楼的老板是名风姿绰约的少妇,真实年龄、姓名均无可考证,大家都喊凤姐。每当媚眼斜挑对着员工训话时,秦可儿就会联想到《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泼辣又不失万种风情。

  凤姐其实是个很讲道义的人,经常优先为刚来纽约、经济困窘的留学生提供工作机会,付给的报酬也很公道。经常拿捏着种文艺腔调:“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在异国他乡,中国人不帮中国人,岂不更让人轻贱?”  可儿来纽约近三年,大学毕业后,紧接着攻读MBA 学位,边读书边打工,前前后后共做七八份工作,其中在凤来楼打工的时间最长,和凤姐颇为投缘。凤姐向乐于聘请年轻美貌的留学生来做迎宾,“什么叫秀色可餐?”很富有哲理性的:“首先要秀色,别人才乐于来里用餐,书读得多的人就是好,气质好呀,样才能显示出凤来楼的档次。”

  除打理酒楼,凤姐还热衷于相面,声称自己潜心研究周易面相学多年,百相百灵。有些人还真被给中,比如前段时间名来美国镀金的留学生在凤来楼打工,工作近个月,发现凤姐是单身人,认定寂寞难耐,自己有机可趁,于是眉来眼去加言语挑逗。凤姐当众指着他鼻子骂:“老娘留学生见得多,别以为自己多读几年书不起,看的面相,就知道是个吃软饭的料,辈子别想有出息。”后来,那名留学生离开凤来楼不出两个月,就傍上个年近四十的美籍华人富婆,真正应凤姐那句“吃软饭的料”。

  因此,另个在凤来楼做迎宾的留学生朱成碧对于凤姐的相面本领深信不疑,趁着下午的空档时间,硬拉可儿起找凤姐请教相面。

  凤姐煞有其事的对着朱成碧和可儿的面相轮流端详番,故作深沉的沉吟不语,急得朱成碧颗心七上八下,“凤姐,有什么话直就是,、、受得住。”

  “阿碧呀,”凤姐慢悠悠开口,“的良缘在国内,不在国外,以后回国能嫁个疼的好老公,至于事业嘛,只能是稳定,总之,没有大富大贵,小康安乐不成问题。”

  阿碧心满意足:“能有样就很满足。”又关切问:“可儿呢,的面相怎么样?”

  “可儿就不同,的面相里隐藏着种霸气,在古代是方诸侯的命。”

  可儿被逗乐:“怎么不干脆是帝王命,武则第二。”

  “帝王命不行,”凤姐本正经:“面相太善,缺少种帝王之气的狠劲。”

  阿碧盯着可儿的脸左看右看,狐疑:“怎么看不出可儿脸上有霸气呢?”

  “吓——”凤姐怡然自得:“面相是门很深奥的学问,外行人,哪能看得出来。”

  “那帝王之气的狠劲呢?”阿碧好奇:“是长相很凶的那种吗?”

  “以为是杀猪呀,还很凶的那种,当打手都嫌勉强。所谓帝王之气——”凤姐下颌扬,目光迷离远眺,用种缓慢悠长的语调:“是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种气场,平常人看不到,可是当个人站在面前的时,会不由自主的低下的头。”

  看又在卖弄玄虚,把阿碧唬得愣愣,可儿窃笑,“凤姐,光理论们哪能领会得到面相学的精髓,不如举个实例来看看。”

  “——,对,明晚上有个大人物来里吃饭,到时候们仔细看,就有帝王之气的那股狠劲,当然,表面上也看不出来,整个人精致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凤姐冲可儿夹夹眼,“可儿,明和阿碧负责接待位贵客,机会难得,不要错过。”

  “是——?”可儿眼眸亮。

  凤姐颌首:“的秘书今打电话来订个包厢,只能帮到步,余下的就看自己。”

  阿碧听得云里雾里,看着们俩觉得莫明奇妙。

  为省钱,可儿和阿碧合租套小公寓,晚上收工后,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巴士站走去。路上行人稀少,月色的清辉在们脚下拽出长长两道影子。

  “明是中秋节,”阿碧仰起头看高挂在夜空里的圆月,伤感:“想家,可儿,想不想家?”

  可儿不由放缓脚步,也抬头望着月亮,中秋前夜的月色虽好,但并不满盈,明将是在异国土地上渡过的第三个中秋节,六年之约,转眼间,即将过去半,“想,”轻声:“非常想。”

  “来美国么久,有没有后悔过?”

  可儿沉默,片刻,转过头对阿碧笑笑:“快走吧,再晚就要等下班巴士。”

  加快脚步走到站台,正好赶上就近班双层巴士,车上乘客很少,第二层的露座位里只有可儿和阿碧两人。

  “看,”阿碧指指月亮,欢喜的笑:“它跟着们走。”

  可儿静静的微笑,夜间的凉风徐徐拂面。

  “可儿,好后悔。”阿碧的笑容突然黯淡下去,“许多个深夜,在梦里以为回到家乡,醒过来,发觉自已身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就很难过,总是想如果当初没有离开家乡,没有离开爸妈,那该多好啊!”

  可儿看见阿碧秀丽的脸庞上有种凄苦的神情,问:“为什么要来美国呢?”

  “为个人,年轻时很傻,以为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惊涛骇浪,烈焰焚情,为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不管父母怎么劝、责骂、苦苦哀求,都听不进去,甚至怨恨他们不该破坏的爱情,伤害的爱人。”阿碧自嘲苦笑:“年轻,真是不知所谓。”

  可儿叹气:“难道现在就很老吗?”

  “里,”阿碧指指胸口,“已经苍老。”

  “那个人——”可儿顿时下,问:“他伤害吗?”

  “离开亲人,放弃国内的优越生活,不顾切来到美国寻找爱人,却发现自己苦苦坚持守护的爱情原来是场大笑话,那个口口声声爱辈子、永远等的人,为拿到美国的绿卡,来美国不到年时间,就和个美籍华人子结婚。而那时,他还每在MSN上对甜言蜜语,骗从国内不断的给他寄钱;省吃俭用,把大部分收入汇给他,心疼他个人在国外不容易,想着尽可能的让他少吃苦;如果不是来到美国,个活动提款机的功效,大概会被他直充分利用下去。”

  可儿气愤:“真无耻!”

  “还有更无耻的呢,他背叛、利用,却振振有词:比不得,家境优越,事事有父母为遮风挡雨,家里贫穷,切只能靠自己,么做,也是不得已的办法。”阿碧咬牙冷笑:“寒门子弟多凉薄,妈以前么劝的时候,责怪庸俗势利,现在才明白,是对的,门当户对果然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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