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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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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出租车公司的业务考核中,憨哥除了迎奥运学英语一项没及格以外,其他如行车安全、运营业绩等主要指标,都名列前茅,得到了李经理的三分批评,七分表扬。孟师傅等人也围着他取经。一时间,他成了公司的红人。区里宣传部门,也下来人整理材料,想把他评个先进什么的。然而,苦于他的事迹不够突出,也就罢了。而他却觉得这事情挺逗,“嘿嘿……如果我把我做的那些事说出来,比谁都先进呢!”他不想争那个荣誉,也无须在公司说什么。出车中间,他总是反复考虑着自家的事情。自己问自己道:“这嘴,怎么搞的?越考虑妈的身体,越让妈瞎操心,该打吗?”接着答道:“该打!”自己就惩罚了自己一下。 芝麻官望着他,笑个不停…… 他说道:“老伙计,咱俩是世上最贴心的朋友了,你笑我干什么?告诉你吧,有空我要好好跟文秀谈谈,不行就换一下,我不怕她妈……” …… 项链的问题解决了,韩大妈乐呵呵地让胡喜把丁雪重新请到家里,桌上不仅摆上可口的饭菜,而且还堆满瓜果梨桃,真可谓是热情非凡。她围着丁雪问道:“姑娘,咋不戴上呀?” 丁雪感到这话说得突兀,反问道:“大妈,你说什么,戴上啥呀?” 韩大妈相当自豪,相当开心地说:“项链!那项链呀!” 胡喜也怂恿道:“丁雪,戴上呀,快点打扮起来,也好让我这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开开眼。” 丁雪犹豫再三,还是从包里取出那条项链,看了看,却不想戴;韩大妈和胡喜凑上前来,用心观看起来。 胡喜说:“哇,太漂亮啦!瞧这工艺,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登峰造极嘛!” 韩大妈说着“等一下,等一下”,忙从床边取来花镜,激动地戴了半天,才戴到眼上,看着笑道:“是不错。是不错。” 丁雪嚅嚅道:“我不想戴,真的。” 韩大妈取下眼镜,问道:“为什么?” 丁雪说:“人是感情动物,憨哥和大妈,你们对我这么好,我这手,能把它往自己脖子上戴吗?”她想到的是,这项链是周亚文送她的,怎么可以在这场合戴呢,但被逼到这个份上,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啊,我明白了!”胡喜做恍然大悟状,叫道:“她呀,是想让大妈你亲自给戴到脖子啊!” 韩大妈点点头,笑道:“是啊,论老理儿,有这规矩的,我是应该为她戴上。婆婆给儿媳妇戴项链,那才叫正经事呢。” 丁雪愈发为难起来,连连说着:“这……不合适呀,不合适……” 韩大妈一把按下丁雪的手,乐哈哈地为她戴上那项链,心里着实体验了一回做婆婆的感觉,带有强制性地说道:“别动,我说合适就合适!” 胡喜瞅着丁雪拍手嚷道:“绝!绝对的容光焕发!这哪是倒腾小饰件的丁雪呀,分明是皇后娘娘嘛!” 韩大妈退后了几步,笑着端详起来,说道:“是该戴上的,真好看!” 胡喜点点头说:“为了这条项链,我哥真是历经千难万险,费尽了心血。” 丁雪对这一点也是很认同的,点头说道:“是啊,他全告诉我了。不容易,真不容易啊!我非常感谢他,要不是他呀,我……我……”又哭起来。 韩大妈上前来劝慰:“看你,咋又激动上了?” 胡喜顺手递上一个大鸭梨说:“快压压!大夫说,梨可以抑制激动,平定心情,快吃一口,就把泪水压下去了。” “不是的!”丁雪哽咽着:“我……我……” 5 最近以来,丁霜的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做了一场大梦,苏醒过来睁眼一看,天那么远,地那么广,世上的芸芸众生,忙忙碌碌,都与自己毫无关系。除了感受到呼吸以外,自己仿佛在这个世上不存在了似的,她去看了心理医生,才知道自己得了忧郁症。治疗这种疾病的方法,就是平心静气地闲庭漫步,就是和最知心的人进行交流,于是,她隐瞒了病情,特约妹妹丁雪陪自己散步。 懒散地走着,丁霜又关心起了妹妹的婚事,说道:“好好和他交往下去吧,这人是真正的好人。” 丁雪嫌姐姐走得太慢,但也只好跟着这个节奏缓缓迈步。她问道:“姐,你虽然没工作,不是挺有章程吗?那你跟他的关系,怎么搞得这么糟?” “这不怪人家,全是姐的错。”丁霜又有了忧郁症的感觉,幽幽说道:“还是那句话,你见着他,代我向他好好多赔些礼才是。” “姐,你自己对他说去嘛!” 丁霜苦笑几声,说道:“我,我哪有脸再见人家?碰到一次,脸红一次——这种感觉,过去从来都没有过,难受极了。” 走到岔路口,俩姐妹停住步。丁雪说道:“姐,你不是要自己散步吗?就别送了。” “我只希望,我对他的伤害和误解,你能替我补偿。” “姐,我现在已从失恋的阴影中摆脱出来了,我会努力去爱这个人的。” “好啊,到时候,我来给你当伴娘。” “姐,离那一步,还早得很呢。” 丁霜想了想,又叮咛一番:“他那人木讷,你得主动进攻。比如,你说你眼里进了沙子,让他给你吹掉;比如,你故意要跌倒,让他来扶你;又比如,你故意……” 丁雪大笑起来:“姐,你呀,整个一个教唆犯!我走了,拜拜……”捂着嘴边笑边走,回头喊道:“姐——真有你的!” 丁霜望着她的背影,也笑了;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忙返回大叫道:“妹——你回来,你快回来……” 丁雪回身问道:“姐,啥事儿?” 丁霜跑到她面前说:“我的天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姐,怎么了?” 丁霜指着她脖子上的项链道:“这还了得?你跟憨哥去谈恋爱,却戴着周亚文给你的项链,这不是太欺负人了吗?天底下哪有这样办事的?” “不是的!”一说起项链,丁雪就有满肚子的话要说,然而,丁霜一把拽住她命令道:“什么是不是的?快取下来!”上来就要取项链。 丁雪赶紧说:“姐,你听我说嘛,不是我要戴,而是他妈非要让戴,说是按她的章程办,不许取下来。否则,她要生气的。胡喜也交代,千万要时时戴着。如果惹韩大妈生了气,心脏病突发,要出人命大事儿啊!” 丁霜不再动手了,仰脸思考着,喃喃道:“和憨哥谈对象,非要让戴周亚文的项链……这是什么讲究?” 6 憨哥送两位客人到了机场,正与客人挥手道别时,他的胳膊忽然僵硬了,原来从大厅里,乐呵呵走来了周亚文。此人西装革履,手拎密码箱,春风得意,正笑着向憨哥打招呼。 憨哥不自在起来,喃喃道:“周亚文?见鬼,丁雪不是说他死了吗?不是说他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了吗?” “真有缘啊!”周亚文叫道:“憨哥,我这一下飞机,这么巧,就见到了你!”上来就握住憨哥的手直摇道:“啊,又回北京啦!还是这里看着亲切,还是老朋友看着舒服。” 憨哥说:“回来好,回来就好,请上车吧。” 刚过顺义,憨哥将车停在了路边一家馆子门口,不由分说,拉着周亚文进去坐下,要了几个菜,说是在这儿吃饭。服务员倒挺热情,不一会儿就按要求,准备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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