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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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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就不管呗,你写你的,相安无事也成,但她总是要给他招来一些白眼和麻烦!这给他揽工带来不少障碍。每当她写下那些招惹麻烦的稿子时,他责问她是不是不想食人间烟火了,她也懒得理他。有时问急了,她就戗白他:谁说我不食了,不食了还是人么?还有,他给她买的那些鲜亮、夺人眼目的衣服,她从来不穿,寂寞地挂在衣柜里,认为太俗艳。她也爱唱、爱跳、爱参加一些聚会,但她仅限于自己的同事和朋友圈中,穿衣服也只穿她自己买的那几套朴素的衣服。有时她会在他的动员下,陪他去参加一些社交场合的聚会,而她总是很挑剔。聚会散了后,她一定唠叨个没完,不是指责这个经理俗不可耐,就是那个主任真让她受不了,还会责备黄敏为何总与些庸人俗辈搅在一起?更有甚者,这些庸人、俗辈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会当作例子列举在她的那些随笔之类的文章中。黄敏算是领教了,渐渐地,他的所有事情,不再请她参与过问,他也只有独来独往了。 黄敏不喜欢葛晓乐这样,他希望她关心他的工程,过问他的事业,在关键时最好能给他出些主意,想些办法,因为她有这个能力,但这些希望往往落空。不帮倒也罢了,那就做一个贤妻良母式的小女人,然而,不要说葛晓乐不会当小女人,就是贤妻良母她也不感兴趣。她说她有自己的事业,她的事业就是忠实报道社会,针砭时弊和揭露社会的黑暗面,为此他们常常争吵。即使不吵,她也要时常提醒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干。你要坐一旁赌气不理她,她就会走过来揪着你的耳朵问:“你懂不懂、你知不知道、你记住了没有……”直气得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还有,家里很少整洁。她外出采访不用说,不外出家里也乱得一锅粥。不是衣服团在某处,就是物什七零八落地四处堆放,唯有她那些书本还保管得像回事。她倒也不是很懒,有闲时,不墩地板就洗衣服,或者纯粹把屋子从里到外,发狠地清理一回,但这又能整洁和干净几天呢,还不是乱甚于洁,而她凡收拾一回也总累得骨头散架般两手朝后扶着背,大喊腰疼,可你让她请个保姆,她又嚷着反对。她倔得很,没一点商量的余地,只一句:“你吃饱了撑得”,就戗得你再犯不上话来。有时,不,即使两人和平共处时要求她一些事,她也只一句:“我的事,你不要管,你的事也不要烦我。”但这回,我不烦你烦谁,又不是像以前似的让你陪我找哪位领导,也不是让你与我一块儿去拉拢谁和贿赂谁,这回找的可是你姐,你葛晓乐的亲姐,总不能让我找别人去说情吧!再说了,你既然食人间烟火,既然住我修盖的洋房小楼,既然老爱到干洗店洗你那两套毛料西服,你就得帮我。想到此,往手推车里挑拣物品的黄敏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快速地买好东西,把车开回,停在灯光从窗玻璃上射出清辉的院中央。窗玻璃上映出台灯的微光,大概晓乐又在写东西。他忽然想像别人家丈夫回来时,妻子兴奋地迎出来,帮他拿拿东西。他买的东西可真是不少啊。可他没有喊,晓乐也没有出来。 他有点颓丧,好在他已习惯了。他只好从车里钻出,独立在雪地里将一包一包的吃食、用品,从车后座上一件件取出,大包小包地拎着往家走。 当他把东西放到厨房、洗了手返出来,拿着毛巾边擦拭边走向她身旁时,晓乐头也没抬,还是伏在写字台前“唰唰”写她的东西。他站在她背后足足有三分钟,她仍然没有理他,他终于忍不住: “晓乐。” 晓乐仍没抬头,也没有停写,嗯了一声,随口说:“你回来了?” “我当然回来了,不回来能到哪去?” 听到丈夫的口气有点不对,晓乐终于停了笔,抬头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了?” “谁惹我了?你!” “我怎么惹你了?” “你就知道写写写,你丈夫回来了,你也不问一声吃过饭了没有?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噢!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说完这句,葛晓乐又伏下头去。 黄敏叹口气,放柔声音说:“晓乐,今天是真有事,这事,你可必须帮帮我。” 晓乐又抬头:“什么事?我能帮你什么?” 黄敏见妻子今天情绪似乎不错,便把和葛晓音今天见面,要她帮忙揽工程的事说了一遍,让晓乐一定和她姐再说一下。 “这可不是小事,揽不到这工程,我明年就没法干,公司就得停产。” 黄敏强调说,把希望的目光热切地投向晓乐。 不料晓乐却说:“亏你想得出,你让你老婆我做这些走后门、拉关系的事,我倒忍受不了,还把我姐也拉上,市长是我姐什么人?” 黄敏打忤,一时犯不上话,他想说谁不知道你姐与市长好关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过,他很快又说:“你不是说市长是你姐救命恩人嘛!命还能救,这算个啥,还不能帮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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