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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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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我……我尽、尽……”葛晓音在喘息中申辩:“我尽力了!为、为你、你……”他父亲也好像犹豫着往开松手……她就干脆“哇”一声痛哭起来:“为你,我、我……我连我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她父亲才彻底地把她松开来,她便扑进他怀中大哭不止。正哭得不可开交,却有话声传入她耳内,不是她父亲的,好像是陶金水的。她举头,果然就是陶金水,她一惊,哭声和泪水嚯地没有了! 葛晓音从梦中醒来,她突然意识到现实中的白莲与梦境中的白莲一样,仍然需要她的关照。 女人比男人更相信感觉,更容易心血来潮,葛晓音披好风衣,拎上手包,“哒哒哒”地下了楼,出了市委院,拦一辆出租车,朝狮子街驶去。 葛晓音有点后悔昨晚上没有一直陪着白莲,怎么说这也是白莲最苦闷的时候。坐在出租车里,她的手心儿一个劲冒汗! 市委与狮子街,一个城南,一个城北,本不太宽畅的街道车挤人乱,她仿佛过了很久才来到狮子街。白莲的家门敞着,空空荡荡地敞着!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连同那些个:打、杀、上吊、逃跑等字眼! 能不这样吗? 中国乃至世界,千百年来都是从野蛮的不开化、愚蠢的蒙昧、到残暴的、凌辱的异族统治……他华长万能有什么改变?就他平日里惯常的做派,除了对白莲残暴、奴役以外,还有什么、什么、什么呢? “白莲!”葛晓音高叫着冲进去。没有回音,空荡荡的客厅里静寂无声,只有飕飕的冷风夹着一股腥臭、将客厅的帘帐、复返地掀起落下。 葛晓音推开卧室门,庆幸的是白莲躺着。但她两眼大睁着却声气儿不出、直瞪瞪望着屋顶的样子,活脱脱一俱未合眼的僵尸,还有那灯光投在脸上又作怪出的阴影!都让她紧张不已。 “白莲!”葛晓音急呼。可木呆呆的白莲既不应、也不动! “白莲、白莲!”葛晓音猛扑过去,但白莲却仍然不答! 葛晓音再叫、白莲也毫无反应。只将涣散的目光透过她焦急的面孔,犹疑着重散向紫光闪闪的屋顶。葛晓音就赶紧去摇她、边摇边急慌慌地问: “发生了什么?” 白莲就是不动,一直到问她小不点儿哪儿去了,她才“哇”一声,两行泪珠儿奔涌直下…… 十八 一大早,被折腾了一夜的白莲刚刚迷糊,牲畜般的华长万就一拳砸醒了她——他要吃饭。他说他昨晚没吃饭还尽了丈夫责任,而她连饭都不给他起来做——什么玩艺!但他也懒得再打她骂她,他只用小不点儿去换饭吃……白莲就焦急的大呼小叫,哆嗦着滚下床拼命地去拉小不点儿。可华长万飞起一脚朝她踹去!她倒下,他更加厌恶地朝她唾去!尔后,一边狞笑着告小不点说你妈神经了,一边飞快地拉着小不点儿溜出门去! 当然,白莲不讲这些。但葛晓音断定,白莲傻瓜似的不言不语,肯定是华长万打她和折磨她的结果,便气乎乎“畜牲、畜牲”地骂个不停,骂完了又扶起白莲安慰道:“别怕,不能过就到我那里,再不行让妇联会张主任出面,她那人别的不好,但这方面准行。不过,你也得正视现实,难道你不知道么?婚姻和爱情本就是两条艰辛路,来来去去的路上,有几人能顺顺当当。慢说我们这些凡人俗辈,即使伟人也没有太大区别,所以大可不把它放在心上。再者,有些痛苦也是命中注定,非经历不可,但你要是经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再说,痛苦和快乐只不过是种感觉。有些人痛苦时,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甚至不认为是一种痛苦,就不那么痛苦了!当你也同他们一样,用‘不过如此’几个字去面对它,用老百姓们常说‘割了脑袋才木碟大个疤’的话语来蔑视它,你想想看,那会是种什么感觉?什么效果?即使不是如我所说,也会减轻和转化……”白莲听着,其实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她一声不吭,任葛晓音磨破嘴皮,她也还是木头人一个,葛晓音就慌了,她说白莲你不想说话就点点头,可别吓我啊!白莲却还是一动不动。她这时候觉得点不点头都无所谓,即使点也是晓音的问话而条件反射,而且做这些点头的事也耗精费神。她着急的是小不点儿,她只要出着一口气,就不能不管她,要不真的两眼一闭又有何妨。这样,刚一会儿,她就突兀地抓着被角不由自己地“换饭了、换饭了”地胡哭乱叫起来。 见白莲能哭叫,葛晓音先松了一口气,但听着白莲“换饭了换饭了”的叫声又有点摸不着头脑,只以为“换饭”是“换帆”,就冲动地叫道:“换什么帆?我们这地方没船哪有帆换?”但白莲仍疯了般抓着被角大哭大叫!葛晓音恼怒地紧抓其毛衣领口、一边问她到底咋回事,一边咬着牙好像与仇人争斗似地猛劲儿前后摇拽!白莲就活似脑顶上浇下一瓢凉水,猛一激灵终止了哭闹,吃惊地瞪大眼定在那里,遂又神经病患者突然灵醒了似地,一头扎进葛晓音的怀中哭述开来: “华长万、华长万要卖掉孩子来换、换饭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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