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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九


  那边闹得热闹,这边也不消停,老骗子和梅叶梅老忽然出现在小亭外。

  “大师好惬意,寻到如此佳处独享清净。难得难得。”

  梅叶大师合起折扇拾阶而上,立在石亭最高一级台阶上。

  亭内端坐的正是无情大师,盘膝坐在亭中青石板上,正以一枚沉香木槌敲击供在石台上的赤金神像;无畏和尚立在他身后。

  看到梅叶和老骗子,无情和蔼的笑笑,收起沉香木槌合十念声“阿弥陀佛”,才说:“梅老有碎雪园,贫僧欲借施主一片净土休憩,却是着相了?难得有朋自远方来,师弟,去讨些热水来为梅老沏茶。”

  “是。”无畏和尚低眉应一声就要离开,老骗子拦住去路;“不必了,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不敢在此久留,前面闹蛇怕也没人烧水。莫非,古怪出在你这里?”

  “施主说笑了。阿弥陀佛,贫僧守着青灯古佛……”

  无情大师略有些尴尬,说到青灯古佛看似不在意的挥动衣袖,把面前的赤金神像遮住。

  老骗子叫一声“相好的,别再装了”。

  人已跳进石亭,右手挺着一把闪亮的判官笔点向无情大师面门。

  无畏喝一声迎住老骗子,两只铁拳封住上面去路,紧接着踹出一脚撩阴腿。

  老骗子忽然变招,判官笔点在无畏肩膀,就借这点力飘然飞出石亭。

  那边,梅叶已进入石亭,折扇搭向无情肩头,嘴里还说着:“这是为何?大家多年没见,莫伤和气。”

  无情收起道貌岸然,手里突兀多出一只乌木棒,正好隔开梅叶的折扇。石亭内爆出一片黑云般的棍影,梅叶抵挡不住一步步退出石亭。

  “空想已经逃了,空木马上就离开普贤寺,无情,你还要错到几时?”

  无情正要说什么,石亭上风刮起一阵旋风,空想大师与赫然现身;一掌击开无情,抓起赤金神像就走。

  “老梅花,事到如今多说无意,胜负不是你说的。”

  大盗苏起从亭后大树上跳下,挥舞一只硕大的铁锤砸向老骗子。

  “呼呼”的风声中,老骗子手忙脚乱,等静下来再看,石亭里已没有空想大师的踪迹,梅叶总算机灵,瞥见他正闪过罗汉松下,将要进入树林。

  “凌波虚度,果然是鱼郎。”梅叶正被无畏和无情夹击,喃喃念叨着。

  凌波虚度是五品清洋的不传之秘,梅叶是真正见识的少数人之一。

  “无情,你还不醒悟?”老骗子走到圈外,隐隐威胁着要加入。

  无情心神微乱,忽然肋下一麻,确实无畏突然出招点到了他。无情呆呆的站在那里,仰头看天木桩一样,不言不语、无喜无悲,进入大自在境界。

  空想和苏起就要跑出小树林,边缘的一株罗汉松下猛然弹起一根红线,空想大师正在空中,左脚避过红线,右脚却被缠绕个正着。

  “对不住了前辈,您不该从我这边过。”柳伊兰笑吟吟从罗汉松上跃下,两只手里各张扬着四根红丝线。

  空想跌在草丛中,没有马上爬起来,也没有理会柳伊兰,而是转头看向罗汉松上。

  风华绝代的祝红正立在石亭顶部的一臂虬枝上,指尖旋转金针,风卷衣角恍若神仙中人。

  “鱼郎,上次让你逃了,今天还要跑吗?”

  空想扯开袈裟露出一副光棍本色;“原来这里是你们布下的局,高明,老子输得心服口服。来吧,红娘子。能死在你的手下,鱼郎求之不得。”

  “杀了你,没得脏了我的手。”祝红唇边浮出一丝轻蔑的微笑;“找你算账的不是我,是空寂大师要请你回归金佛寺,另外,柳家大姐向你你讨要一样东西。”

  “她?”空想的注意力还是在祝红身上,刚才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方向,就是感觉到另一边有更大的危险。

  “不错,只要你能穿过晚辈的相思红线,尽可回到江家村。”

  空想这才仔细打量柳伊兰,越看越吃惊,柳伊兰就站在罗汉松下,恍然与身边的古树融为一体,浑身上下空灵且安稳。

  “江老伯,听说您用神龙鼎练出了神蚕。依兰听说神蚕是专为对对付我们这些可怜的弱女子的神物,所以,才请求各位前辈帮忙。只要老伯把神龙鼎留下,没谁会阻拦老伯。”

  柳伊兰抬起右臂,四条红丝线无声紧绷,诡异的漂浮在他面前。

  空想狞笑一声,从袍袖中取出尊赤金神像丢到罗汉松下;“不就是要它吗?看在竹道士的面上,给你了。”赤金神像正是尊神龙模样;呈元鼎状。

  “谢谢江老伯,竹君天上有灵,自会感激老伯的关爱。”柳伊兰躬两下身,算是谢过了。也许是竹道士带她经历过一段时空之旅,现在柳伊兰比当初高明了至少五成。

  老骗子和梅叶已经过来了,金佛寺的高手一定正在赶来,想到雪狂僧,他自讨毫无胜算。

  “就这么放过他了?”梅叶不甘心的盯着鱼郎消失的方向;“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

  “还能怎么样?杀了他?不值得。”祝红嫣然一笑,紧绷的气氛随之缓和;“世俗有世俗的法律,金佛寺有十戒律条。空想大师是智慧殿主事,怎么处置他,应该由空寂大师决定。”

  “妙啊,这叫狗咬狗一嘴毛,该空寂为难了。”老骗子击掌大笑。

  “依兰的素女功已达圆融之境,可喜可贺。”祝红飘然落在柳伊兰身边,拿过赤金神像端详片刻,稍一用力把它拆分为三块。

  柳伊兰从她手里接过一只赤金盘龙鼎:“依兰要谢谢夫人帮我们收回害人的东西,祝童就在那里,夫人不去见一面?”

  老骗子与梅叶都沉默了,祝红凝望着树林外人声鼎沸处,咬着嘴唇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夫人,我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如今……”柳伊兰还要劝说,梅叶在一旁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

  江小鱼与海盗船长从远处走来,在距离树林二十米处停下来。曲老亿和百里宵从一株香樟树后转出,拦住去路。

  “曲老板,这是要唱什么戏?”

  “不知道,你最好也别打听。”曲老亿阴冷的目光定在他身上。

  “我们能谈谈吗?”江小鱼继续靠近。

  “你最好想明白了,再行动。”曲老亿曲指轻弹,一缕劲气击中江小鱼腰部。

  江小鱼最明智了,捂着腰带转身就走。

  那里有一只手枪,现在当然已经成废铁了。

  海盗船长慌了,要跟着走,百里宵已经拉住他的假肢,说:“你就留下吧。”

  十一、折腾(上)

  “不想说点什么吗?”黄海操纵方向盘把车开得飞快。车顶挂着警灯,他不必担心的问题。

  “有什么可说的?纯属意外。”祝童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汽车驶入市区,人多车多楼多,事也多。

  “我问的不是这个。”黄海摸出支烟噙在嘴边,顺手安下电子点烟器。

  “开车时最好别抽烟,你是警官,应该为自己和别人的安全负责。”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黄海听话的丢下香烟,又问。

  车内音响正播放着朵花的红歌,原来是为了这个,祝童的心放下一半。

  “不比你早多久,记得七月份朵花在漫江花雨第一场秀吗?”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模糊答案;对于黄海,着应给足够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黄海苦恼的说。

  “我只是猜测,不敢乱说的。”祝童大概知道黄海在为什么烦恼。

  朵花从一个湘西山里的野花,忽然成了他的直属领导王向帧的女儿,这种变化搁在一个势利之徒身上也许只有惊喜。但是黄海不需要这些,他甚至还对父母对自己的照顾有点抗拒,一直以为凭自己的努力也能干出一番大事;虽然,大家都能知道他的每一次提升都大有背景,但是作为当事人,黄海也许潜意识里很清楚,就是不愿意承认。

  “李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如果你们依旧相爱的话,朵花还是朵花,她作为一个具体的人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如果你们的感情出什么问题的话,我认为主要问题在于你。扮演强者是比较爽,但生活就是生活,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是互相包容,是分享而不是谁照顾谁。”

  一直到汽车驶进海洋医院,黄海再没说话,车倒是开得很稳。

  被毒蛇咬伤,在医疗条件完备的上海只要治疗即时就算不得什么大病;海样医院已经做好准备。

  祝童的病人只有一个:西蕾娅小姐。

  为了方便,祝童把西蕾娅安排到叶儿的隔壁。她的症状与上次一样,急躁、疯狂、有暴力倾向。这次,再用控制饮食那样的办法明显不行了。所以李主任给西蕾娅开出的第一张处方是,注射镇定剂,先把病情控制住再说。

  王向帧与井池雪美不知在什么地方会谈,反正他们没回到海洋医院。祝童估计,自己在海洋医院的时间不会很多了,最多不会超过一周。所以,西蕾娅的发病是个绝好的机会,不能在叶儿身上实验的治疗方法,尽可以先拿西蕾娅试试。两个病人虽然症状不同,身上的古怪却都一样。

  下午,李主任安排西蕾娅进行全面的体检,海洋医院所具备的现代西学检查方式几乎都被安排了。西蕾娅在半昏迷状态被折腾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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